年夜饭后,街坊四邻就开始了挨家挨户的串门拜年,吃点花生瓜子,喝两口茶聊上几句就去下一家。
这边没街坊四邻,一老两小都在沙发上坐着看春晚。
吴奶奶的态度好多了,给聂文远沏茶的时候,还顺便多沏了一杯。
黄单说了谢谢。
吴奶奶挺惊讶的,但不是因为那句谢谢,而是小青年没用单手接茶杯,是双手,人也站起来了。
黄单是来这个世界才学的,人情世故复杂的很,他在成长,学会了很多东西,也得到了一个人几辈子的感情,对穿越之旅心存感激。
吴奶奶坐在一旁嗑瓜子,老眼昏花了,看电视剧不行,吵吵闹闹的,看不懂演的什么,晚会还是能懂的。
一个小品演完了,吴奶奶说,“文远啊,你年纪不小了,成家立业要是往后推迟,生孩子就也跟着推迟,到时候跟你一个年纪的当爹了,你的孩子才刚会蹦跶。”
聂文远放下茶杯,“明年吧。”
吴奶奶一惊,手里的瓜子都掉了,她之后就是一喜,“明年?是哪家的姑娘?你们早就好上了吗?见过家长没有?你看我这记性,明年结婚的话,那肯定见过家长了啊,文远,这么大的事,你怎么一个字都不提?”
黄单本来是靠在沙发上的,他听到话声,背脊就离开了沙发,坐直了。
聂文远把青年的变化收进眼底,他的唇角一勾,那笑意浮现在了面庞上,也进了眼底,说话时的样子给人一种很温柔的感觉,夹杂着宠溺。
“那些都不重要,重要的是人我很满意。”
吴奶奶看呆了,又感到欣慰,连声说,“那就好,那就好。”
她把地上的两片瓜子碎皮捡起来,“程家的香火传了下去,你爸妈能安心了。”
黄单看一眼男人。
聂文远有所察觉,对青年投过去一个安抚的眼神,他这辈子是肯定没后了,等到了地底下见爸妈的时候,会领这份罪,无怨无悔。
迷迷糊糊的,黄单听到歌声“常回家看看,回家看看”,他一下子就醒了。
沙发上只有黄单跟男人,吴奶奶不知道什么时候回房睡觉了,到底是上了年纪,撑不到太晚。
脚被男人的掌心包着,不时揉捏一下,暖暖的,很舒服,黄单伸了个懒腰,听电视里在唱着“哪怕帮妈妈刷刷筷子洗洗碗,老人不图儿女为家做多大贡献……”
聂文远在剥桂圆,肉少的自己吃,肉多的送到青年嘴里。
黄单愣住了,直到男人捏他的下巴,他才回神,乖乖的张嘴吃了好几个桂圆,把核吐在垃圾篓里,“我们做爱吧。”
那平铺直叙的语气,好像做的不是爱,是饭。
聂文远差点被嘴里的桂圆给噎住,他面不改色的关掉电视,拉着青年上楼,气息是稳的,只是步子迈的很大,争分夺秒。
黄单被拉着往前走,身形有些不稳,进了卧室就被压倒在床上,唇上的力度来的热切又激烈,他很快就丢失了思考能力。
大半夜的,吴奶奶听到了哭声,她起初以为是听错了就没当回事,正当她接着睡的时候,又听见了。
吴奶奶披上外套出去,发现哭声是从楼上传下来的,她神色一紧,开了灯就上楼,一路听在哭声最响的卧室外面。
里面的哭声突然停了。
吴奶奶敲敲门,问是怎么回事。
聂文远没开门,在屋里说的,“小于做噩梦了。”
吴奶奶哦道,“会不会是白天吓到了?你在床边拍一拍,喊几声他的名字,说回家了回家了,他的魂就能回来的。”
聂文远应声,门外的脚步声慢慢走远,随后是下楼的声音,他粗喘着气,胸膛滚落着汗水,湿了一片。
黄单把嘴里的一块枕头吐出来,半死不活的趴着,整个人像是刚洗过澡还没擦,也似是还泡在水里,温度很烫,把他浑身上下都烫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