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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这里,激动的相拥并不是什么罕见的事。

每天都有失散的情人、亲人、朋友, 在这里相认, 为彼此的劫后余生相拥而泣。

抱了一会儿, 简清顾忌着自己身上穿着白大褂, 不是太干净,轻轻推开鹿饮溪, 牵着她的手, 向内科诊室走去。

这里人手紧张, 查完房就得去诊室里坐着, 接收病人。

几乎各个科的病都要看。

灾区卫生条件落后, 经常有人腹胀、腹泻、呕吐、皮肤瘙痒, 还有前线转下来的病人,前方紧急手术条件没有那么好, 术后或多或少出现了一些并发症;刚从废墟里挖出来的人,还会出现挤压综合征。

暂时没有病人过来时,简清就得抓紧时间写病历。

这里没有住院医师、研究生、实习生可供驱使, 病历都要亲自写,也没有电子病历系统,都是手写。

鹿饮溪坐在简清身边,陪着她。

简清拉开抽屉,拆开一包奶糖,往鹿饮溪手里塞了几颗糖果。

野战医院有不少小孩来看病,她和志愿者要了两包奶糖,碰到哭闹的小患者,就喂几颗糖。

“我又不是小孩子了。”鹿饮溪嘟囔了这一句,却还是剥开糖衣,把奶糖丢进嘴里,然后直勾勾地打量简清。

她变黑了一点,也变瘦了,下巴更尖了。

黑色长发原本快及腰,现在被一剪刀剪短,堪堪只到肩侧,简单扎成了一个马尾,素面朝天,不施粉黛。

这里所有女性都是素面朝天,有些刚从灾区出来的,甚至称得上是灰头土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