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方脸上没什么表情,眉头微蹙像在思索,举着手机正在接电话。
听筒里比较嘈杂,有人喊他江总,似乎在请示什么。
赵无眠抬起头的瞬间,他的眼睛倏地睁大了,眉间眼角不自觉的染上了温度。
他直接按掉了电话,盯着赵无眠久久一个字也没说出来。
赵无眠在殡仪馆呆久了,舌头形成肌肉记忆,张口就来:“节哀顺变。”
江一则几乎是跟他同时开口,语速却快上许多,像是生怕说晚了一样:“好久不见。”
赵无眠不自觉地吞咽了一下,拿起毛笔在墨汁里蘸了蘸,公事公办地问:“要写什么。”
江一则却好像还没回过神,一点也不符合他一贯敏锐的人设,仍旧定定地望着赵无眠。
赵无眠只能又问了一遍:“花圈上,要写什么。”
江一则好一会儿才答道:“写我就可以了。”
赵无眠点点头,在纸上随笔写下了江一则三个字,又问道:“你跟逝者是什么关系?”
江一则沉默了一会儿:“父子。”
赵无眠抬起的手腕顿住了,半晌没什么反应地说道:“直系亲属通常是不送花圈的,送花圈的一般都是亲戚朋友、生前工作单位什么的。”
说着他就把刚写的那张字揉成一团,随手扔进了旁边的垃圾桶。
写的不好,真特么难看。
江一则没有说话,赵无眠怕他没懂,又补充道:“没来的人也可以写。”
“那就算了吧。”
江一则说。
赵无眠闻言没说什么,只是在心里想着,这个人的冷酷无情还真是放之四海而皆准,不光对我,连对他亲爸都能毫无感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