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之后,就没了声响。
门被吱吱嘎嘎地推开,羿宁把脑袋往被子里又扎了扎,耳朵却仔细听着屋内的动静。
来人先是在桌边拿着酒壶喝了几杯,又踱步到窗边把晒干的蜜饯收起来放进纸包里,过了会,又走到水盆处洗了洗手,应当是手心沾上了蜜饯的糖渍。
“上仙要装睡到什么时候?”来人笑了笑,拿起手帕擦干手,缓缓走到羿宁的床前,立住了。
羿宁咬了咬牙,想装作没醒,呼吸却乱了半拍,燕煊那耳朵绝对听了个一清二楚。
于是他不情不愿地露出脸来,并不说话,只是用冷淡的目光瞪他。
对方笑意沉沉,凑近过来问他:“上仙休息的可好?”
好就怪了。羿宁忍住即将脱口而出的话,默念了几句清心咒。
就算他恢复灵力,不像以前那么孱弱,可也终究遭不住他这么折腾。
仿佛要把从前九年对他的意见一夜之间全发泄在他身上似的。
“上仙在想什么?”燕煊凑过来,不知好歹地想钻进他的被子里,被羿宁死死扣住手腕甩了出来,还附赠一句:“滚!”
燕煊大清早挨了句骂,倒也不生气,毕竟这也在他意料之中,要是羿宁不骂他他才真是有点怕。
“我就看看你是不是不舒服,要不要上些药?”燕煊从怀里掏出来个小药瓶,刚要继续动手,又挨了一巴掌。
“不用!”羿宁压着羞恼的火气,语气不善道。
“都说新婚燕尔,蜜里调油,到我这里就是又挨骂又挨打,上仙对我可真狠心。”燕煊收回手,把小药瓶搁在他的床头,又收起笑意认真说:“一会记得自己涂。”
要是耍浑的燕煊,羿宁还能痛痛快快地骂了,可燕煊若是正经起来,羿宁骂他都骂不痛快。
“出去,别管我。”羿宁撇过脸去,坚决不受他这黄鼠狼拜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