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应该跟我说的,这个村子里的事儿。”扶青和轻声道。
之沐江低下头,“夫君若是不想我跟着走,定然是有原因的,我不能生育,他们不会惦记我。”
扶青和低下头去吻他,吻的很用力,他们还是在木屋外。
难得的,不想压抑自己,狠狠的吸吮着,直到将对方的嘴唇吸的发红,舌尖发麻,再去温柔的舔舐安抚。
他闭了闭眼。
“走吧,我会保护你,无论任何险境。”
磊赫没有说错,是他太退缩了,他不该用之沐江的自由和快乐去牺牲,这样换来的生命,也不过是让他自己心里安稳罢了,他考虑过沐江的意愿吗?
会不会对方宁死也要自由,也想跟着他?他不知道。
他只知道自己就算这样做了,心里还是会不安稳,会时刻惦记着。
将人紧紧抱在怀里,扶青和摸着之沐江长发,轻叹一声,心口的郁气像是瞬间被吐露出来,烟消云散。
他终究被前世困得太深,太过谨慎了。
但是,有些事情,一味的谨慎反倒是走到了胡同,心里的郁结久久难散,他不如遵从自己的心意去做好了。
无论事态如何,至少心向光明。
扶青和先带着几人离开了村子,然后自己回去跟村中的村长道谢了一番,给了些金银。
虽然有些失落,村民们还是友好的道别了。
也许是相通了许多事,扶青和对着之沐江比原来更是亲密了许多,看得跟在后面的阿兰,那叫一个胸闷气短。但他也清楚明白,自己再如何不舒服,那都要憋着。
回去南河县前,扶青和没有忘记把之沐江乔装打扮一番,之沐江早在第一个世界就会了易容,之前那具尸体是他画的,现在扮成另外一副模样,也是他给自己画。
他这次给自己做了个清秀些的妆容,保留了点自己原来的味道,又调整了细节处的饰品和风格。
等人出来的那一刻,阿兰和扶青和都愣了下。
该说是什么感觉。
又像之沐江,又能够看出来完全不是之沐江。
“侯爷,我与你亡去的夫郎可有几分相像?”之沐江掩唇笑了笑,带着几分羞涩的韵味,跟本身完全不同的感觉。
他这么一说,扶青和便立马明白了意思。
之沐江的是想,做扶青和‘亡夫’的‘替身’。
魏镇侯深爱夫郎,在夫郎亡去之后,寻了个与其相像的人待在了身边。
明白归明白,扶青和还是忍不住上去捏了捏他的脸,“不要这么说,难听。”什么‘亡夫’,呸呸呸。
之沐江环住他的脖子亲了一下。
扶青和立马舍不得捏了,也抱着对方腻歪。
阿兰:......好烦。
“爹爹?”刘大傻一脸疑惑的看着之沐江,似乎还不清楚情况,怎么自己爹爹一进去,就换了个人出来?
“大傻,最近不要这么叫爹爹哦。”之沐江靠在扶青和的怀里,眯了眯眼,“现在要叫爹爹‘坏人’,而且,爹爹不喜欢你对我好了,你对我越坏,爹爹越喜欢你。”
“?”刘大傻茫然。
“大傻搬椅子来。”之沐江吩咐了一句。
刘大傻连忙去搬,可他搬来的那一刻,之沐江拿过水壶直接泼到了大傻的身上,“不准对我好!”
刘大傻又懵了。
“你要拒绝,要叫我‘坏人’。”之沐江道。
刘大傻张了张嘴,说不出口。
“大傻这样很不招爹爹喜欢。”之沐江语气不悦。
“坏人,我不给你搬椅子。”
之沐江这下才笑了,“对,就是这样。”
刘大傻郁闷的摸了摸胸口,“可是,爹爹,这样我不舒服。”
“错了!”
“坏人.......”
“大傻为了爹爹忍忍好吗,这段时间就先这样,爹爹不会怪你的,你这样做是在帮爹爹,等哪天爹爹不用你这么做了,会告诉你的好不好?”之沐江耐心道。
刘大傻依然不解,也不想顺从。
如此,又是训练了一天,等到差不多后,扶青和带着几人返回了南河县。
此时城外的境况跟扶青和当初离开时相差无几,没有差上多少也没有好上多少。
门口有人在发放着粮食,粮食比之前多,但是秩序比之前乱,扶青和在时,带着官兵,多少有些威严,平民不敢进犯,现在换了明惟林就难了。
药草和食物的压力都缓解了不少,但是人却难管的多了。
不过,既然明惟林一个商人都出手了,官员又怎么能不做做样子,偶尔也会有几个出来巡视一番,就如现在,正是民众哄抢的时候,御史带着官兵来维持秩序了。
他们一个个包裹的严实,毕竟瘟疫感染的厉害,他们也怕感染啊。
等现场总算定了下来,扶青和等人才被注意到。
御史见状,客套的走了过来,“侯爷,您总算是回来了,多日不见,我等都怕您有了危险。”说着话的同时,他发现了一边的几人。
两个双儿?
咦?这怎么有个长得这般像之夫郎,可是他记得之夫郎不是将近一月前还是什么时候已经死了吗?
不对,又好像不是之夫郎。
御史余光观察着之沐江,本身是隐秘的,也许是有些惊讶的缘故,导致他看得时间久了,扶青和忍不住道:“御史大人可看够了?”
“侯爷莫怪。”御史也是反应得快,“只是有些古怪,我记得您夫郎不是.......”
“闭嘴!”扶青和暴怒!一把挥开御史,“他没有死!”说着一把将之沐江拉了过来。
“睁大你的眼睛看好了!他没有死!”
御史还没说什么,他就这般迫切,颇有些欲盖弥彰得感觉,别说是御史了,就是后面跟着御史过来的几人都觉得有点古怪。
御史瞪大眼睛仔细看了看之沐江,刚才乍一看是真的像,可现在看仔细了便发现了,的确不是之夫郎。
那侯爷又为什么这样说。
他心里明白了,拱了拱手,顺着扶青和的意思道:“您说的是,之夫郎还是如之前那般啊,真是冒昧了。”跟在他身后无论是明白过来的还是没明白的,也均是学着他的样子。
扶青和的表情这才缓了下来,大袖一挥,拽着之沐江走向大米锅旁边的明惟林,动作间带着些许粗鲁。
“大人,侯爷的夫郎不是已经......”后面一人悄悄上前问道,缓缓做了个抹脖子的手势。
“的确死了。”
“那怎么......”
“那个不是他夫郎。”御史冷嘲一声,“自欺欺人为情迷障的蠢货罢了,我说他死了夫郎怎么跟没事人一样,反倒一反常态的开始奔波灾情了,原是这样。”
“死了夫郎,疯了?”一人小心问道。
“谁知道呢,还有功夫找个替身。”御史嘲笑道,“没想到这废物侯爷还是个痴情的种。”
几人说完像模像样在这儿游荡了一番就离开了。
扶青和跟明惟林眼神碰撞的那一刻互相示意了一下,此时的明惟林是真面目示人,不可能跟扶青和表现得亲近,所以只是冲着对方点一点头,正准备也像作为扶青和的夫郎之沐江示意时,他猛然感到了一丝怪异。
之沐江,是不是跟之前有些不一样?
他又仔细看了两眼。
不对,这根本不是一个人吧。
扶青和找别的双儿了?明惟林心里震惊,可他不能表现出来,只能硬憋了回去。
“听说你就是明惟林。”扶青和表现得高傲,轻蔑得扫了对方一眼,这的确是一个贵族对商人会有的态度,商人们都早已习惯。
“是。”明惟林既不谦逊也不卑弱,平淡的应了一句。
“你对我朝做出的贡献,会被陛下所记的。”扶青和仿佛恩赐般的夸了一句,代替刚才御史的工作,指挥起官兵维持秩序,在外城的食物发放完后,就是里面了。
现在城内的官员已经暗暗逃到了那个客栈,城内的染病的人被集中在了城里的一个角落,重兵看守,其他健康的人各自在家等着官粮。
刚进去时,还是弥漫着一股死气,但是比之前好多了,至少一些秩序都在缓缓恢复。
听到施粥人的喊叫,房里的人们慢慢挪了出来,一步步沉重而缓慢的向那边挪去,他们,似乎比城外的人更加没有生机。
城外的人还会去抢去夺,他们却像完全认了命。
被关在城里的,都担心自己染了病,而在这城里,谁又知道会不会哪一日就要焚城。
历史上不是没有过这样的事情。
而他们对自己的皇帝也没有信心,县官横行,他们根本不觉得自己能在这场灾难中活下来,被抛弃,也不过是早跟晚的问题罢了。
城内施粥比外面要顺利多了,几人很快就结束收锅离开。
扶青和带着几人回了客栈,明惟林不知道去了哪里住下。
现在的客栈可是热闹多了,县里有点财的,有点官的,都跑到了这儿,后面的院子一个给了御史一个给了扶青和,其他人都是住在了客栈的房间里。
有个小院子就方便多了,虽然就两间房,之沐江和扶青和一间,阿兰和刘大傻一间,足够了。
在客栈里的时间,扶青和没少带着之沐江在众人面前瞎晃,由此,有说着闲话又看不起扶青和的人在,那扶青和因为亡夫去世找了个替身的事儿,不就让所有人都知了去?
感叹他痴情的少,嘲笑的居多。
因为本身对纨绔的偏见,也因为这年头居然还有对枕边人这样情深的贵族,何况情深也就罢了,还找个替身自欺欺人深陷其中,可不是惹人发笑。
他们完全不记得扶青和前段时间为南河县奔波的早起晚归的日子,只觉得对方是受了刺激想麻痹自己,或者突然发现自己真的是个窝囊废?
哈哈哈哈,讨论的人们嘲笑着,他们不怕扶青和知道。
天知地知,他们不说,谁又知道。
扶青和在这儿可没有人。
又过了些日子,朝廷的援助终于到了,不是一纸焚城令,而是御医和粮草等物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