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青黎上前一步,和方明栈并肩站着,斗胆说道:“阿姨,亲人之间,有必要计较对得起对不起吗?”
“还轮不到你教训我!”冲动之下,杨彤端起茶几上的果盘砸向简青黎。
盘子里有两个鲜红的苹果,还有一把锃亮的水果刀,刀鞘和刀身分离,各自在空中划出弧线,整齐地朝简青黎扎来。
简青黎看到近在咫尺的金属闪光,本能地想要躲开,肢体却僵硬得无法动弹,千钧一发之际,一只手蒙住了他的眼睛。
简青黎看不见,但真切地感受到了手掌的温度,以及那一下剧烈的痉挛。
“天哪,这是怎么回事?谭先生呢?”保姆的惊呼与金属坠地的声响同时传来,简青黎拉开方明栈的手,看到一条长长的口子横在他手背上,正往外渗血。
杨彤骇得面无血色,举起一只拳头抵在唇边,双眼睁得圆圆的。她是在盛怒之下顺手拿起面前的东西当作武器,但绝对无意伤害自己的儿子。
简青黎扯了许多纸巾给方明栈止血,但红色还是洇透了雪白。保姆摇头,这样的伤口缝针才行,赶紧去医院吧!
“我来吧。”方明栈移开简青黎笨拙的手指,把被血染红的纸巾扔进垃圾篓,“你开车。”
他们离开别墅的时候,杨彤下意识地追了一步,但终究没跟上来。
宽阔的公路上,别克的车头歪歪扭扭,划出一条蜿蜒前行的轨迹。简青黎正襟危坐,汗湿的掌心滑溜溜的,有点握不住方向盘,因为腾不出手擦眼泪,他只能不断地眨眼睛,以此来保持视野的清晰。
方明栈笑他:“怎么就哭成这样,我都不疼。”
简青黎紧盯着前方的路况,一言不发。
方明栈又说:“慢点开,你是要和我殉情啊。”
“你别说话!”简青黎呵斥他,把油门踩得更重了。
到达医院后,简青黎的情绪平稳了些,主动去挂号、交费、拿药,方明栈因为失血而脸色发灰,坐在凳子上等待医生缝针。
缝针的时候简青黎也在场,偏着头不敢细看,那些针仿佛是扎在他的心上,痛得他把嘴唇咬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