片刻后,萧慎玉放下账本,说:“条理分明,每一样都十分详细,员外郎辛苦了。”
“不敢当,都是臣的分内之事。”汪阕礼笑着行了一礼,拿起账本翻了翻,又说,“支出虽多,但国有余力,何况待太子殿下那边查出些结果,后面也可以把这些银子要回来,毕竟底下那些官员,各个肥得流油。”
“我看员外郎也是如此。”萧慎玉的眼神落在汪阕礼的玉扳指上,在后者无辜的笑容下道,“听说员外郎有一位好友名唤唐酥,甚是乖巧可人?”
唐酥?容王怎么会知道唐酥的存在?又怎么会特意提起他?
汪阕礼的笑容僵了一瞬,他心下惊疑不定又十分不安,含糊道:“王爷这是何意?”
萧慎玉道:“纾俞笨手笨脚的,我想找个人过府伺候,不知员外郎可否割爱?”
笨手笨脚的纾俞闻言在心里叹了口气,他就知道这个汪阕礼和唐酥迟早要因为小郡王的话而惹上祸事,果不其然,幸好他早有准备。
汪阕礼不知唐酥怎么就入了容王的眼,连忙赔笑道:“王爷说笑了,臣看这位纾俞小哥着实懂事体贴,唐酥实在是比不上的。他长得乖是不错,可性子木讷,没什么趣啊!”
“这样更好了。”萧慎玉温和地道,“我就喜欢木讷之人,少言安静。”
汪阕礼心下一紧,继续劝说道:“但是唐酥自来被臣宠坏了,不怎么懂事,臣怕他冒犯了王爷您。”
萧慎玉摆手,道:“无妨,他若不乖,我好好教便是了;他若敢冒犯,我教他一次,他就保准不敢再冒犯了。”
这话听起来哪还有温和劲?怕是唐酥被教一次,小命都要没了半条!
汪阕礼心下一紧,破罐子破摔地道:“王爷,臣与您实话实说了吧,这唐酥与臣关系不一般,我们夜夜同榻而眠,他早就是臣的人了,实在是不配入容王府,还请王爷通融。您若是缺侍奉之人,臣立刻为您择选,包管不输唐酥。”
“这么说来,员外郎是不肯割爱了?”萧慎玉笑了笑,语气愈发轻柔,“我这个王爷,名不副实,做得忒差。”
“咚!”
汪阕礼惊然下跪,颤声道:“王爷恕罪,臣与唐酥情深义重,已经相互许诺,永不相负。臣此生不能娶他,已经是让他受了天大的委屈,臣不能再舍弃他,请王爷明鉴!王爷,只要您愿意放唐酥一马,臣欠您一次天大的恩情,往后做牛做马,竭力报答!”
“看不出来,户部尚书家的嫡子还是个情种。”萧慎玉看着一滴冷汗从汪阕礼鬓间落下,语气疑惑地道,“只是为了一个唐酥得罪我,员外郎不想想汪尚书这些年来勤恳为政的艰辛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