脚下踩的路变成了云团,他在绵软上虚浮着身体,他喘不上气,出不了声,喊不了疼,他开始呜咽,讨好地向萧怀川撒娇。
怀川,萧怀川,我要死了,来救我。
江易安,你自找的。
萧慎玉用愈发不受控制的呼吸和情动如此回复他,他抵着江易安通红的鼻头,与他亲昵地依偎在一起,搅得他撒娇的力气也无,只能依靠自己这个杀人凶手才能呼吸。
江砚祈哭了。
温热的泪珠子顺着他的鼻侧滑下,滴在了两人相接的唇缝之间,萧慎玉微微放开他,又陡然咬住,和他一起吞下了咸湿的委屈。
雨水跟着融入地面,萧慎玉放开他,得意地道:“江易安,你哭了,我赢了。”
江砚祈连辩解恼怒的力气都没有,他被萧慎玉困在方寸之间,从头到脚都失去了思考的能力,懵了好半晌才低声委屈道:“萧怀川,你坏死了。”
第53章 果子 “来哄你啊~”
晨光熹微,太子在玉蓬阁站了一夜。
江慕南在楼下守着,此时也终于担忧不过,上楼替他披上薄衫,说:“站了一夜,殿下腿麻吗?流民之事未了,事务繁多,保重身体最重,我带您回去休息吧。”
“昨夜的雨好大。”太子拢了拢外衫,“安王没了,煜王暴露,父皇不会放过他,皇子们越来越少,就剩下四个了。”
皇家之事,江慕南不好谈论,道:“他们自讨苦吃,怨不得旁人。”
“他们是自讨苦吃,有些人却是无辜遭难,被老天爷追着喂苦药。”太子伸手放在栏杆上,沾了些雨水,他于是收手,“三宫六院,住的都不是父皇的心上人,他的心上人在二十年前就死了。”
“容王爷是容妃娘娘的儿子,陛下不疼他,早早地将他赶出了宫,是害怕见他么?”江慕南不太明白,“如果只是如此,为何要任他被轻贱呢?”
“世家大族的贵公子们住在安逸里,可以端出一副清贵,但皇子住在安逸里,就难得彻底长大,尤其是一个母妃身份禁忌,没有母族帮衬的皇子。”太子几不可见地抬起右脚,一瞬间浑身僵麻了个透,他嘴唇轻颤,顿了顿才继续道,“父皇若真厌弃容王,那容妃仙逝后,他也该没了。‘虎毒不食子’这个道理在天家是虚谈。容王既是容妃的儿子,父皇的儿子,也是会勾动他曾经痛苦的存在,让他悔恨愧疚难当,更时时刻刻都在提醒他:他曾经无用又残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