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马受了惊吓,扬蹄嘶鸣,将几人通通撞开了去,齐聃被迫往后一倒,若不是有人相扶,他差一点就要落下马来。待重新坐稳后,齐聃怒极,喝道:“一群刁民,来人,把他们——”

“放肆。”

泠泠碎玉之声犹如清泉滑出竹筒,轻轻穿过了山间,声音不大,却自叫人头皮一激。

齐聃回头,见一人穿过城门,手里还提着一只青玉酒壶。这样精致艳丽的容貌在元都只此一家别无分号,他忙收起怒色,道:“王爷,您怎么此时前来?”

跟随萧慎玉一同前来的还有唐昭,他不赞同地剜了齐聃一眼,沉声道:“像什么样子,都给我滚回来!”

已然冲出去阻拦流民的禁军连忙提裤摸头,灰头土脸地滚了回去。其实和流民打架,他们也觉得丢脸,虽说他们做的就是巡防京都之事,但在这儿欺负一群流民,说出去也难听啊!

唐昭闷了口气,说:“是臣管教疏忽,请王爷责罚。”

“此事稍后再谈。”萧慎玉抬手阻拦,看向流民方,“流民一事,由我做主,若有冤屈,找我谈便是,但京畿重地,不可聚众闹事,另外西南匪患一事,陛下已派遣长陵郡王前往,万事可平,稍安勿躁。”

刘豫已经站起身来,闻言道:“你是谁?若你来主事,这些人又算怎么回事!”

“我是容王萧慎玉,亦是此事的主理者。你们受匪患之灾,背井离乡,一路颠簸艰辛,这些朝廷都知,也很重视,今日你们闹,是因为你们不知道,那我现在便告诉你们,朝廷已经派相关之人处理,并未将你们当做杂草,所以往后莫要再说悖逆之言。”萧慎玉看向刘豫,语气很轻,“否则是要命的。”

刘豫胸口起伏,没有作答。

“这件事情要解决,少不了两方互帮互助,所以还请大家也配合朝廷。禁军来此并非要杀人,而是要扼住妖言惑众、心怀阴暗者。”萧慎玉抬手指向人群中,语气很淡,“将那人抓出来。”

“是!”禁军上前拿人,将那中年粗布男子提溜了出来,那男子见状又要叫嚷,被禁军眼疾手快地卡住了嘴巴。

齐聃早已下马,见状不禁道:“王爷抓他做什么?他只是一普通老百姓,难不成是要将他杀——”

齐聃的话没来得及说完,便被萧慎玉盯住了。这是他头一次与萧慎玉对视,他曾经见过此人落魄的模样,也知晓元都第一美人一眼便能勾魂摄魄的本事,可此事他兴不起别的心思,那黝黑的瞳孔平静得好比一潭死水,它将人盯住了,人便要陷进去,还没回神便已被困住,可任凭他怎么挣扎,那潭水却毫无波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