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郡王心诚。”

萧慎玉用细长的手指接过信封,语气温和,半点没有昨夜拧着他喊打喊杀时的疯劲儿。江砚祈暗自撇嘴,殷切地道:“知错就改,善莫大焉,乃我辈优秀品德。”

萧慎玉仔仔细细地阅览完毕,又严谨地检查了印玺后才满意地道:“确实为郡王印玺,不曾作假。”

“瞧您这话说的,我这颗心比真金还真。”江砚祈颇为委屈地撇了撇嘴,他扫了眼焕然一新的院子,将胳膊压在桌面上、转头撑着半张脸瞧他。

安静了片刻,江砚祈突然喊道:“王爷。”

“嗯?”萧慎玉将信纸装好,抬眸看他。

江砚祈道:“马上就是皇后娘娘的寿辰了,你会去吗?”

“自然。”萧慎玉将信封放在一边,“怎么?”

江砚祈直言道:“那一日百官同贺,贵女少爷们同聚,王公侯爵,天潢贵胄都在,你去了也是受欺负,还不如待在院里清闲,何况宫里的宴会就那么些流程,没什么意思。”

“你担心我?”萧慎玉看着他,“还是想做什么坏事,怕被我逮住?”

“我不想做坏事,我也不怕你,毕竟,”江砚祈下意识地伸手挑起从萧慎玉前肩落下又搭在桌面的一缕头发,笑着说,“我的尾巴在你手里,可你的尾巴也在我手里啊。”

江砚祈保持笑意,静静地看着萧慎玉。萧慎玉不论站坐,都是背脊挺拔,这让本就比他要高些的萧慎玉足以居高临下地看着吊儿郎当、撑臂趴在桌上的自己。萧慎玉的瞳孔是极深的黑色,一面是澄净的,让人下意识地觉得此人纯善;一面是幽深的,让人一眼望不到底,觉得此人深不可测,不可轻怠。

萧慎玉真真切切地在轻视怠慢中长大,用常人难以做到的隐忍将自己伪装,或者说压抑成任人欺压之辈,再给予自己一具孱弱病骨,更让旁人生不了防备他的心思。这样的人生历程是极为痛苦和煎熬的,让江砚祈想起自己前世在府中为了活下去、为了能抓住出人头地机会的那一天,一路隐忍装孙子时的心情了。

他能够理解萧慎玉,也能够看穿住在萧慎玉身体内的那具灵魂——真正的萧慎玉,残忍的、执拗的、极度压抑的、甚至有些不正常的,宛若疯子般的存在。

他用手指缠绕着萧慎玉的头发,直到那一缕黑发绷直,才笑着道:“瞧,就像这样,轻轻地就可以抓住。当然,你挥刀便可斩断这一缕头发,但到底是断了一截,就算长出来了,也更改不了你曾经被迫断发的事实。所以,萧慎玉……萧怀川,咱们一起玩儿吧?”

萧怀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