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瞬间,魏德的额头猛地磕在地上,发出一声闷响,他背上的衣裳被冷汗浸湿了一大片。他大胆了一回,道:“陛下,可要为容王爷做主吗?”

“朕为何要替他做主?”建宁帝弯腰拾起地上的奏折,面色已然恢复如常,“传御医去瞧瞧,好生养着,日子还长着呢。”

容王府中,纾俞气得把院里的石桌砍成了两片,捏着两块石头互砸,砸得萧慎玉耳膜疼。

“闹什么脾气?”

“滚进来。”

萧慎玉的声音又轻又淡地从窗纸透了出去,纾俞毫不犹豫地起身滚了进去,黑着张脸给他倒水。

萧慎玉看了他一眼,摇了摇头,喝完后把杯子递了回去。

“混账玩意!”纾俞一把捏碎了杯子,恶狠狠地道,“恩将仇报的畜生,亏我还以为他浪子回头重新做人了,没想到还是那幅德行!那些话说得好听,果然就是哄主子的,早知道还试探他做什么?就该千刀万剐了去。”

“行了,他那一脚若当真用了真力气,我现在也只能躺在棺材里听你发气了。”萧慎玉掀开薄被下了地,“虚实相生,你看着像是欺负,人家却是帮我省了在那里受欺负的时间。”

“啊?这么说他是故意的?”纾俞连忙握住他的手腕替他把脉,好半晌才呐呐道,“我骂错了啊?可是那一脚我在远处看着都吓人,何况您还吐血了。”

萧慎玉嫌弃地甩开他的手,说:“他那一脚看着吓人,实际上没踹到实处,我那口血是第一口血包剩下的,含得嘴都麻了,就抓住机会吐了出来,正好配合他演得这一出,顺势脱身。”

一口血包分两次吐?您可真有意思。

纾俞摸了摸脑袋,也不骂江砚祈了,转头开始嘟囔萧慎玉,说:“我都说了不能去不能去,您偏要凑这个热闹,自找苦吃!”

“我就是闲着无聊,想去看看他是怎么继续扮演纨绔蠢货的。”萧慎玉忽略纾俞吃了牛粪一样的黑脸,自顾自地点头,“还别说,演得真不错。”

纾俞气到无语。如果眼前坐着的不是他的主子,他一定要大骂:“疯子傻子瓜娃子,为了看个热闹就自己送上门去挨踹,踹死你得了!”,可眼前的这位就是他气死人不偿命的主子,他有什么办法?还不是只能又心疼又无奈。

“主子,您安分点吧!您要是再挨上几脚,您是不在乎,我可真要吓死了!”纾俞蹲在他面前,说着说着就红了眼,嗓子都哑了,“咱别玩了,安稳些时日,至少等把这次的伤‘养一养’,做个半死不活的样子骗骗外头那些眼睛,成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