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太实诚啦。”江砚祈不悦地看着他,嘴上却笑着指点,“你可以哄我,说你是去跟漂亮姑娘幽会的,明明我已经给你台阶下了。”

“少爷。”墨余苦笑了一声,“您愿意自娱自乐,我可不敢拿您当傻子。老实交代,说不定还能留下一条命,何乐而不为?”

江砚祈不满道:“我在你眼里就是如此残暴之人?”

“少爷并非残暴之人,您只是眼里容不得沙子。您该知道,若是不杀了我,对您而言是非常危险的,甚至对整个郡王府都很危险。”墨余走近了两步,看着他,“因为我知道您的秘密,而这个秘密还不到能够暴露的时候,至少您不愿意在此刻暴露。”

“你分析得十分对,但是杀不杀你,怎么杀你都是我的事,还轮不到你来置喙。”江砚祈睨了他一眼,“看在你觉悟这么高的份上,我给你个机会,把你的秘密告诉我,咱们两两想换,一起不放心,如何?”

“不。”墨余诚恳地看着他,“我的秘密牵扯太深,太广,少爷,这对您百害无一利。”

“你不信任我可以为你保守秘密,还是你不信我不会害你,或者更为准确地说,”江砚祈勾唇,轻轻地道,“你不确信我会不会害你的救命恩人——江郡王,我的父亲。”

轻言细语,宛若一击重锤,正正砸进墨余心间。

太细了,这个人的心思。

墨余在心里如此感叹。他家少爷长着张与细心二字毫不相干的脸,让人在看见他的第一眼会下意识地觉得这真是位张扬肆意,爽朗烈性的少年郎,真是一双清澈含光的眼!可只要与他相处一刻钟,甚至是一句话的时间,就会彻底改变对他那片面的看法。

小院迎来长久的沉默,片刻后,墨余听见江砚祈似笑非笑的话——

“墨余,你到底是谁的人啊?”

墨余“咚”地跪下,沉声道:“以前是郡王的人,此时是少爷的人。我自来到郡王府,未做过一件对不起江家的事情,未生出一丝背叛的念头,此为解释,也为发誓,若有半字虚言,天神公戮,死后堕入畜生道!但是少爷……实在是干系重大,我不敢有丝毫冒险,请少爷——原谅!”

在那一瞬间,墨余眼神一狠,与神色陡然冷冽的江砚祈同时做出了动作——

江砚祈一脚揣在墨余肩头,直将人踹翻在地,俯身呕出一口血来,那马上就要弑主成功的软剑也“啪”的落在地上。

这动静传出了院门,靠在墙边抠手的桑榆吓了一跳,腿一伸就想进去,但一想到小余哥做坏事被抓住了,之前院里又出了墨多的事情,他就硬生生停住脚步,跑得更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