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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认罪?”李牧满脸惊奇:“这是怎么回事儿?我就丢了一柄剑,怎么这么多认罪的,你们什么意思?串通起来给本侯施压么?想来个法不责众?告诉你们,没门!本侯一定要调查出来,是哪个胆大包天的贼人偷了陛下赐给我的尚方宝剑,你们想要串联包庇,告诉你们,门儿都没有!”

谁是这个意思啊!众人心里叫苦,明摆着这是不想翻篇儿啊。没辙,众人互相看了看,吆喝得最欢的那个胖子站了出来:“侯爷,小人姓崔,在南市做绸缎生意。侯爷误会了,我等说的知罪,不是偷尚方宝剑的罪,陛下御赐的尚方宝剑,谁敢打主意啊。小人们说的,是上次侯爷来到洛阳的失迎之罪,侯爷大人有大量,原谅我等吧。”

众人齐声道:“求侯爷开恩,原谅我等。”

“求侯爷开恩呐!”

“这是做什么!”李牧非常气愤:“你们这样说话,是想要把本侯置于不仁不义的境地么?这要是传到了陛下的耳朵里,还不得以为本侯嚣张跋扈?”不等胖子辩解,李牧抢先打断,示意了一下旁边站着的小陈公公道:“这位,可是在宫里行走的,陛下身边的高公公听说过没?这是他的干儿子,西厂的陈公公。”

“东厂监察天下,而西厂监察东厂。为了尚方宝剑的事情,陛下连西厂的太监都出动了,可见是龙颜大怒啊。”李牧苦口婆心道:“诸位谁拿了尚方宝剑,不妨就说出来吧。本侯以人品担保,只追究主犯,不追究从犯,坦白从宽,抗拒从严,举报者有功,本侯这里备下了重金酬谢!”

听到这话,小陈公公乐了。李牧这是在捧啊,东西两厂的活动范围,主要就是在长安城里头,洛阳城这一遭,还是李牧叫来的,否则几乎都没出过长安城。什么东厂监察天下,哪有的事儿。若真是监察天下了,自个儿的那个老干爹还不得把褶子都笑平了么?

西厂监察东厂,事儿倒是有。可是到目前为止,好像也没啥可监察的,显不出什么优越感,做得都是差不多的事情。

但李牧给了面儿,他也不能不兜着。小陈公公轻咳了一声,道:“咱家出宫的时候,干爹特意交代了。尚方宝剑事情非小,必要的时候,少不得得杀几个人了。”

杀几个人,说得跟杀几只鸡一样轻描淡写。众人顿觉脖子后头凉飕飕的,不敢与之对视,都低下了头去。

胖子见状,忽然福灵心至,带着笑走过来。锦衣卫绣春刀出鞘,胖子赶忙举起手来,道:“有两句话要跟侯爷说,各位军爷,就两句话。”

他抬起手的时候,李牧瞥见了他袖口里的东西,摆了下手,道:“让开,许是自首的,本侯刚说什么没听见么?坦白从宽,抗拒从严!”

锦衣卫把刀收了起来,胖子得以来到李牧跟前,但是一众锦衣卫的目光还是锁定在他的身上,若是他拔出利刃行刺李牧,瞬间就是粉身碎骨的下场。

只见,胖子把手伸进了袖口。

锦衣卫的手又放到了刀柄上。

一块儿晶莹剔透的琉璃,出现在胖子的手心。四海赌坊通用筹码一千贯,在炎炎的日头下面,散发着夺目的光辉。

李牧袖子一扫,筹码很自然地收了过来,整个动作行云流水,微不可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