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他们在北方显出了崩盘之兆,这些人才有胆量站出来。可当庆阳的消息传回之后,这些鼠辈缩回去,亦是理所当然。
——至少现在看来,静池剑斋亦未必就能奈何得了她的父王。而一旦武安王府缓过气来,那么今日出现在那一品楼中的一切人等,都可能成为武安王府打击报复,秋后算账的对象。
需知父王的恶名,至今都仍可在雍秦二地止小儿之夜啼。在雍州与东河郡斩下的十数万人头,许多人都仍历历在目。
“那裴家居然没有遣人去恭贺?”
魏征倒是微觉意外,他以为那裴家之人,这次即便不站出来,也会在一定程度上参与才是。
可之前咸阳城内不少世家,都有遣旁支子弟前往赴会。却只唯独这裴家不见任何的动静。
嬴月儿则是默然无言,想着裴矩这个人物,眸里现出几分莫测之色。
而仅仅须臾之后,嬴月儿就没心思去想此事。武安王府门外,有人送入了一封信笺。不但指明了是给王妃叶凌雪,且那送信之人,也是长生道弟子。
换在往常的时候,这信笺会由府内玄修仔细检查一番。确认没有危险之后,再送至叶凌雪的面前。
可这次因叶凌雪仍在晕迷,嬴月儿却将之强行截下。而当她拆开看后,先是面色错愕,随即怒意勃发,身周的一应家具碎为粉尘,脚下的地砖,亦寸寸粉碎!
足足半刻之后,嬴月儿才勉强压住了心绪,却依旧目透怒火,杀机难抑。
她有心将这信毁去,却又知此举并无多少用处,长生道的传信之法,可不止这信笺一途。
再当想及嬴冲离开之前的言语,嬴月儿只略略凝思,便默然行至那内院,在叶凌雪的居室内等候。
这一等就是足足一个时辰,直到天近子时,叶凌雪才悠悠醒转。
当望见床边不远的嬴月儿,叶凌顿时眼现喜色:“月儿?你回来了?”
她下意识的,就抓向了嬴月儿的手腕。嬴月儿却吓了一跳,忙退后数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