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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圣帝一声叹息,终是从那舆图中收回了视线。

“可朕还是忧心难安,这些日子以来,都心神不宁。一旦有什么意外——”

“不会有意外!安国公他极其小心,无论是外面,还是里面,都是滴水不漏,怎会有意外?有神通前车之鉴,他又怎会让神鹿原旧事重演?”

李亿先语中意有所指,这次嬴冲北征,与他七年前不同。那次的战事,胶着了二年有余,前后调动百余万大军,故而对后方补给的依赖极大。

可这一战之前,匈奴人事先就已将大量的粮草运至云中,又留下了数百万头的牛羊,可供秦军使用。嬴冲又是孤军北上,完全断去了与后方的联系。

此时朝野上下,任何人都难动手脚,也很难影响嬴冲麾下大军。

且据他所知,这位少年国公对军中的整肃,亦堪称严酷。如此一来,就可将所有‘意外’的可能,彻底排除。

更何况那位的身边,还有个王承恩。

一声失笑,然后李亿先又好奇的问:“陛下既然放心不下,半个多月前又为何要纵容那位北上阴山?”

就是这点,颇让他佩服,从始至终这位陛下,都对冀州秦军鼎力支持。哪怕是再怎么担心,再怎么忧虑,也从未在往北方的文书中,展现分毫。

“那孩子的性格,朕岂不知?这次即便朕下旨召回,他也不会领命的。”

天圣帝一声苦笑,眼里面却并无恼色。但凡名将,都有着自己的坚持,不会轻易让战机从眼前漏过。

二十余日前,他也只认为嬴冲北上,只是为扫荡匈奴左翼七部而已。以为匈奴军力捉襟见肘,并无什么风险。

可谁知那家伙,真正的目的,却是阴山之南——

当反应过来的时候,已经为时已晚。

叹了口气,天圣帝神情凝重:“朕又岂能让他,再背上一个抗旨不遵的罪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