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张安世总是禁止张贺说这些,认为有失人臣本分,而当张贺想要将孙女嫁给刘病已时,张安世更是极力阻止。
“曾孙乃罪人卫太子之后,幸得天子宽厚,让他以庶人身份衣食于尚冠里,足矣,勿复再言!”
张贺只好退而求其次,让刘病已娶了许氏女。
这便是张安世一贯的态度,小心翼翼地与皇曾孙保持距离,张贺是卫太子党,他可不是。
故今日张贺一来,张安世就知道他想说什么,立刻摇头:“我早就说过,兄长不必开口,你恳求的事,绝无可能!”
张贺不愿放弃,低声道:“吾弟,你我都清楚,不管谁来典葬嗣位,这天下,仍是大将军说了算。相比于那些有自己臣属、势力的诸侯王,皇曾孙孑然一身,骤登大位,岂不是更感激大将军,垂拱而治,政由霍氏么?”
“他就是大将军最需要的人啊,而我张氏亦有拥立之功,何乐而不为呢?”
“住口,你哪里是为了张氏,你是为了卫太子!”
张安世大恐,捂住兄长这惹祸的嘴,低声道:
“谁都可以垂拱而治,唯独皇曾孙不行。”
“因为他是卫太子之孙!”
“一来辈分太小,作为大行皇帝的孙辈,轮谁也轮不到他,宗法这关过不去。”
“二来,你别看大将军姓霍,与卫氏有些瓜葛。但这些年,大将有一件事始终不变,那就是绝不为巫蛊翻案,试问他又如何能立皇曾孙为帝,自找麻烦?”
巫蛊,这个历史问题太敏感了,谁碰谁死,强如霍光亦如此,所以张贺希望的人选,根本不会出现在大将军面前。
因为没人敢提,提了也会被否决。
今日先是贤良文学叩阙请求归政被捕,而后天子忽然驾崩,大将军已经有点说不清了,非得拉着张安世、韩增、苏武、任弘入殿以示清白。若霍氏紧接着拥立卫太子之后为帝,岂不是更坐实了这是一场“卫霍余党”弑君复位的阴谋?
其利远不如其弊,立了干嘛?嫌场面不够乱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