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不论是公卿、皇权,都敌不过意识形态的侵蚀。
“能与意识形态对抗的,唯有意识形态!”
任弘的手指,在家里摆放的瓶瓶罐罐上移动。
“公羊、榖梁都已年老朱黄,是别人的形状了,积重难返。”
“但这小左姑娘年纪尚幼,仍可调教。”
“为了天下的未来,我只好牺牲自己,委身于儒,先混入左传一派的核心,取得话语权,然后章句、义理,皆由我注!”
“这之后,便是开宗立派,散播天下。”
“最终登堂入室,让它取代公羊、榖梁,变成官学,五经之首!”
此事绝非第三五年能成,可能要十年,二十年甚至是三十年!
也不是任弘区区一人之力能完成的,他需要将自己的意识形态塞进左传的章句义理中,影响更多人。
可一旦成功了,便是釜底抽薪,一切都将变得不一样——牵老刘家鼻子的绳索,就到他手上了!
为权臣潇洒一二十年,为皇帝得志数十载,可若是把持了意识形态,有无数徒子徒孙帮你背书,纵不能如孔子那般影响千古,亦足保留下的影响数百年而不废。
“我愿意一试!”
任弘捧着家里的一个黑陶瓶,在手中反复揣摩,又瞧着四下无人,竟毫无廉耻地往里面撒了泡尿,大笑道。
“别人装得,我装不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