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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丁卯年纪大了,提及老主人,一时间心伤不已,老泪打湿了脚底的沙土。

往事就是这样,让人一会哭,一会笑。

任弘宽慰了夏丁卯一番后,又追问道:

“夏翁可知,那个诬告大父的北军粮官,如今在何处?”

第4章 人固有一死

那个粮官,可以说是任氏不共戴天的仇人。

提及此人,夏丁卯抬起头,原本悲戚的脸,满是愤怒!

他咬牙切齿道:“我来到悬泉置后,曾向长安来的人打听过,听说那竖子善于钻营,靠着诬告家主的‘功劳’,一路高升,如今已是两千石的郡守大吏!这世道,真是忠良被戮,奸邪当权!”

“两千石……”

相当于后世高官了。

任弘站起身来,踱步后回头问道:“他大概是早已忘了我这任氏遗孤了罢?”

“或是以为,我熬不过敦煌的苦寒,或是因为,被流放禁锢的罪官子弟,再怎么折腾也很难重新起势……”

区区悬泉置佐,对上封疆大吏,简直是蚍蜉撼树!

想到这点,夏丁卯忽然有些害怕。

不是怕自己怎样,而是怕任弘年轻气盛,反而招致灾祸,他继续劝道:

“君子报仇,十年不晚。为老家主翻案洗冤固然重要,但还是为任氏留下骨血更要紧。这件事,不急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