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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站起身,有些嫌恶般往后避开两步,抬手指向许久没让他踏足的寝居,“当初的聘礼我都已清点过,半分不少,都会留在这里。你诓骗我那么久,将我们钟家当傻子来看,今日的这处境就当是回礼。从此之后,咱们就两不相欠。和离书我放在这里,你若想通了,明日到我娘家招呼一声,咱们一道去府衙把事情办妥。”

说罢,接了丫鬟递来的披风罩在身上。

朱逸之原是赔笑而来,碰上这般态度,脸色几乎青白交加。

积压许久的疑惑终于有了答案,他大约明白了钟玉嫱这半年来的心思,亦隐约明白了最近被刁难的缘由。仓促之间,他来不及细想种种曲折,只一把将那和离书揉成纸团,有些恼羞成怒地道:“陆家的事,是你在背后指使?”

“事情是你做的。”

钟玉嫱瞧着他那态度,简直觉得好笑,“所有的事,都没人逼你。是你自己背叛我在先,是你自己贪心不足,拜高踩低。人在做天在看,既然做了见不得人的事,就该想到有被人知晓的那天。和离书你既揉了,回头自己另写一份吧。玉妩应该快到府外了,你若不想闹得难堪,最好按我说的做。”

“等过了官府的文书,我会派人来收东西,往后与你再无瓜葛。”

极平静的声音,分明是深思熟虑。

朱逸之纵是再气恼,到底不敢跟淮阳王府,加之自知养外室的事上十分理亏,听闻玉妩亲自来府外接姐姐,哪还敢多说?

只能眼睁睁看着钟玉嫱带了贴身的仆妇丫鬟离开,不露半点留恋。

翌日,顶着熬了整夜的乌眼圈去了趟钟家,试图以女儿家再嫁不便、他会改过自新为由,求岳父母劝钟玉嫱回心转意。

等待他的是钟固言的一通臭骂。

若不是钟夫人拦着,险些抄起椅子狠狠揍他一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