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御前,他甚至没敢传达原话。
——怕乾明帝听了大怒,当场把手边的砚台砸向他的脑袋。
遂改了稍许说辞,只禀明乔家父女之事。
乾明帝听完,不出所料地摔了御笔。
“朕养了他多年,竟教出这么个狂悖妄为的东西!大敌当前,这种话他都说得出口?既生在皇家,就该为君分忧为国效力,哪有冷眼旁观坐地起价的道理!这不忠不孝,无情无义的逆子!”皇帝气得脸色铁青,摔了御笔还不够,抓起茶杯就砸在地上。
赵福吓得发抖,跪在地上不敢抬头。
乾明帝连着摔了好些东西,在掀翻御案之前终于压制住怒气。
“那逆子还说了什么!”他问。
赵福都快钻进地缝了,后悔不该接这差事,平白替淮阳王承受这场帝王暴怒。他悔得肠子都轻了,却不敢隐瞒耽误事,遂低声道:“淮阳王还说,太子已废,他重病缠身,若皇上不允,他在府里等死就是了。”
“混账!混账!”乾明帝大骂。
赵福瑟瑟发抖,连气儿都不敢出了。
好半天,乾明帝才平息了震怒,扫过满地狼藉。
登基至今,他从未如此刻般暴怒过。
但暴怒又能如何?
他在这儿掀桌子砸东西,淮阳王府里周曜那逆子却好好躺着,此时此刻,他身为帝王,甚至都不能奈何这逆子半分。毕竟战事迫在眉睫,满朝武将无人可用,他唯一的希望只能寄托在周曜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