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不就来,人就去。迟音觉得自己对沈明河太过纵容了。
尊重体贴既然不能让这位如梦方醒,那便只能自个儿动手让他保重将息。
迟音对如约而至的春闱格外上心。眼睛眨也不眨地将上辈子几个蹦跶的小丑给剔了出去。
任谁都觉得他在胡闹。
“朕这样随意做主也行吗?”迟音脸上含笑跟沈明河道。将批好的折子递给他,却丝毫没笑到心里去。
“自然。”坐在他身边的沈明河眼睛眨也不眨。抬头望了眼被他狠狠画了的折子,继续挽着袖子给他研磨。时不时替他捏捏肩膀,揉揉脖子。总不至于疲累。
纯良无害,温良娴淑到让迟音觉得这是个只用声色之奉的男宠吧?哪里是什么跺跺脚就能地动山摇的摄政王。
不过沈明河既然想清闲,迟音也乐得自在。两个人既然心照不宣地达成了一致。迟音便大刀阔斧地安排自己的人手。一点都不手软。
唯有在动干清宫的时候被他按住了。“这干清宫之于你即便像个牢笼也是本王建的最牢固的牢笼。里外皆是。外人莫说靠近,连窥探都不能。如若不然,咱们又怎么能安然在这里过日子。”
什么意思显而易见。迟音心说,好嘛您手段通天,原来深藏不漏的本事都搁家里了。
怪不得在这干清宫里能这般有恃无恐。
不动就不动。牢笼也好屏障也罢。沈明河既然这么说了,迟音自然放心。
江南仍旧在乱着。本就民不聊生,而今更是水深火热。打着为疆王报仇名号去江南捋沈家虎须的人层出不穷。
待到迟音发现江南的乱象被沈家派去的人疲于应付的时候,才知道,沈明河在京城等的这几年到底是在干什么。
他在等沈家乱自上作,等着他们在没了家主的钳制之后,自己受那熏心的利欲驱使,斗得你死我活。
那沈家在外边看似仍旧巍巍荡荡,其实已经逐渐从内部腐朽。沈明河不过做了这其中的一个诱因,让他们在这短短几年里,快速分崩离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