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明河刚坐下一句话来势汹汹。

打破了方才渲染出来的一屋的师徒深情。

“臣,臣老了耳朵背了。摄政王说什么?”陈怀恒手一僵,默了一瞬,沙哑着嗓音,含含糊糊道。

只那眼神躲躲藏藏,此刻再无方才真挚的样子。

“是吗?昨天挽起袖子骂架的时候,本王倒是觉得太傅气势非凡,毫无颓态。”沈明河说这话的时候看的却是迟音,一双凤眸轻挑着,带着一股戏谑。

“陈!怀!恒!”迟音再傻也明白了什么,深吸口气,一个字一个字地吼了出来。

“在在在。”陈怀恒一颤,手里拐杖都吓掉了,瞬间直起脊背,拽了拽迟音衣角。脸上瞬间换上了迟音记忆里为老不尊的欠揍神情。“皇上息怒,皇上息怒。臣不过是开开玩笑。”

“什么开玩笑。你欺君,你还骗朕准你致仕!你,你,你,你简直。”迟音声音尖利道,气得脸都红了。抖着蠢,只觉得气血上涌,说不出话来。

他就说,陈怀恒这人在他跟前一辈子都没正经过。怎就突然如此情深义重?

“哎哎哎,皇上别急。”陈怀恒慌张极了,四下看一眼周围,还是站起来,捏住迟音袖子。

“看来你们有话说?那本王就走了。看到陈太傅筋骨尚好,本王就放心了。”沈明河挑着眉,说完便大方地走了出去。

前后不过一炷香的时间,屁股都没坐热。

迟音觉得这人就是专程来拆陈怀恒台的。可他这行为又让迟音摸不着头脑。

若他不来,迟音保不齐就直接让陈怀恒致仕了。他不是不愿意让陈怀恒留在这朝堂?怎么反而这个时候又来搅浑水!

“怎么?想致仕?”王小五带着一众宫人们出去了,迟音才慢悠悠坐下,猛地灌下半杯菊花茶,垂着眼问陈怀恒。

“朕登基不久,处处受人钳制。身边可用的人没有几个。不说一日为师,终身为父。您好歹也是看着朕长大的,危急关头,不帮把手,反倒想溜之大吉,您可真不是个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