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第四个。

殿外的喊声一声声,像是针一样戳得迟音脑门生疼。迟音深吸口气,被按在位置上,想要动都动不了。一双锐利的眼睛如刀剑一般剜着王小五。“今日门外若有一人死,这笔账,朕不死不休。”

屋里突然死一般的寂静,个个因为这原本懦弱的小皇帝如此大放厥词而深吸口气。宫人们只能边制住迟音边在心里叫苦不迭。

没人想到门外的官员们胆子那么大,会在这个时候谏言。

不必听他们都知道这些人是为了什么而来。陈太傅是文人之首,锒铛入狱至今生死未卜,百官今日才得见皇上,自然想尽办法也要启圣为陈怀恒求情。

堂而皇之谏言,他们逼的不是迟音,逼的是明面上不得不听君令的沈明河和沈家。

只是,暂不说这办法可行不可行。待会儿就是登基大典,何至于在这个时候特意跑来祭祀的奉天殿,甘冒天下之大不韪?

顾行知当日来找他时便和他约好了大赦天下的主意,既然这样,吕谦怎么没有拦住他们,让他们提前出来白白送命?

可怜而今能在门外的,都是他能依仗的可用之才。更是他日后能和沈明河分庭抗礼的筹码。

“你说,会有第五个吗?”迟音心里愤懑难当,只觉得一口气闷在心里吐不出来。只得空咬着牙,恶狠狠地对着王小五森森道。

“不,不会的皇上。”王小五猛地深吸口气,这才反应过来,连忙向外疾走,一副色厉内荏的样子,朝着门外喊道。“吉时良辰,岂容你们撒野?来啊,胆敢犯上作乱的尽皆拿下。”

“王小五,你敢。”迟音恨不得要吃了他,眼睛通红,紧握着拳头刚站起来又被宫人们死死按了回去。

“皇上,陈太傅之案臣已查得水落石出,臣下知皇上身陷囹圄,可为臣者,责难陈善是臣之道义。有人颠倒黑白,给陈太傅强加莫须有之罪,天理昭昭不可诬,莫将奸恶作良图。哪怕此番臣丧师失律,败不旋踵,哪怕粉身碎骨,臣,也要谏言。大冤不申,寸心不死。请皇上还陈太傅清白。”

殿外吕谦的声音掷地有声,夹杂着屋里王小五“快抓住安国公,堵住他的嘴”的吼叫,炸在迟音耳边明明嘈杂,却又格外清晰。

好似当年吕谦一个人在干清宫前为顾行知申冤时的一下下磕出来的头。这人从始至终,从没变过,哪怕玉石俱焚。

安国公果然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