迟音更气了。只能深吸口气,一双潋滟的眼睛布满怒色,眼角憋出一点妖艳的红,缓了好久才沉沉道:“今日你们拦得住朕,能折辱了安国公,能颠倒黑白,能遮云蔽日。可总有一天,朕要将你们一个个挫骨扬灰。”
门外突然传来了此起彼伏的扑通声。接着门口一亮,照进一束拨开云日的光。沈明河就那样气定神闲地跨进来,气宇轩昂,肃肃如松下风。顺便把跪在门口的王小五一脚踹开。
“一群奴才,不过是在其位谋其事。将他们挫骨扬灰又有什么意思?皇帝不若想想怎么将本王挫骨扬灰,不然,本王在一日,你就一日得受这委屈。”
说完逡巡了一番殿内,清冷的脸上一端,便是让人打心底害怕的威严。“本王记得,是让你们守住这奉天殿,可没让你们这般钳住皇帝。谁给你们的胆子以下犯上?”
“王爷息怒。”一旁的王小五赶忙匍匐着,抖着声音带着哭腔道:“实在是皇上要出去,奴才们拦不住。您说不让皇上出来,奴才们自然不敢让皇上够到这个门。”
“这么说,本王还要赏你们了?”沈明河越走越近,听了王小五的话,倒是脚步一顿,嗤笑一声,轻飘飘暼过去望了迟音一眼。目光乍然停留在他脖子不知道什么时候被勒出的红痕上,突然抿了嘴,眼里寒光一闪。
“奴才不敢,奴才知罪。”
再一转眼,沈明河眼里却什么都没有,只抬起了头风轻云淡道。“既然知罪,那就砍了吧。”
“你永远都这么自以为是。”迟音从他进来便死死盯着他。看他气定神闲的样子更是气不打一处来。陈怀恒关着,吕谦跪着,这人眼皮子底下一出出儿的荒唐事,他却无动于衷。竟然还在这儿说要让自己把他挫骨扬灰。他到底是忠臣吗?
“哦?”沈明河淡然极了,似乎料定了迟音会出声阻止,却还是道。“他们这般待你,你却还要替他们求情?皇帝,太过仁慈可坐不了皇位。”
“什么求情?”迟音眼睛有些湿润,铁青着脸,颤抖着身子问道。“饭不能乱吃,话不能乱说。您堂堂摄政王,说话便不能注意些分寸?哪有自己咒自己的?朕等着你为朕效犬马之劳,为什么要将你挫骨扬灰?”
“你不想饶了他们?”沈明河神色一僵,倒是没想到迟音会说出这么一番话来。反应了一瞬才幽幽问道。
“您这就有些可笑了。”迟音不假思索道。“方才是他们以下犯上,不把朕放在眼里。反倒让朕为他们求情?凭什么?”
“你可真是,”沈明河顿了一顿,似乎有些卡壳。“心狠手辣。”
“彼此彼此,摄政王连自己都下得去手。朕跟你比也只是小巫见大巫。”迟音白了他一眼,似乎对他咒自己的事介怀极了。
“谢谢夸奖。”沈明河勾了勾唇,眼里似乎含着笑。“既然这样,都拉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