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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么大动静,很快就传到了后宫。

任钰儿捧着抄来的奏疏,小心翼翼地念道:“奏为迫切沥陈,仰祈圣鉴事,本月二十四日,命内廷王大臣及奏事务堂官,阅看朱笔,有暂幸木兰之说。臣等传闻之下,实深惶骇。窃惟京师为根本重地,宗庙社稷百官万民之所在,皇上一旦为巡幸之举,则人心摇动,京师必不能守。

且八旗绿营官兵,其父母妻子室庐坟墓,皆在京城,能保其无离散之心乎?万一六龙云驾,而兵心瓦解,此时欲进不能,欲归不得,皇上将何以处此?现在洋人犯顺,要求百端,其实西兵不过二万余人耳,其断不能扰吾疆土也明甚。

若使乘舆一动,则大势一散,洋人借口安民,必至立一人以主中国。若契丹之立石敬塘,金人之立张邦昌,则二百余年祖宗经营缔造之天下,一旦拱手授之他人,先帝付托之谓何?皇上何以对列圣在天之灵乎……”

懿贵妃念过书,就这么坐在皇后下首,边听边解释究竟是何意。任钰儿很默契地念的很慢,为了让皇后能听明白,一道折子念了近半个时辰。

“这么说皇上不该在这个节骨眼上出京巡狩?”皇后凝重地问。

任钰儿不敢妄议朝政,放下抄来的奏疏沉默不语。

懿贵妃则低声道:“群臣们的话有些道理,这个时候怎能出京巡狩。真要是出京,岂不是弃江山社稷于不顾。”

“可要是不走,能抵挡住洋人,能守住京城吗?”

“通州驻了那么多兵,不走还有几分胜算,真要是在这个节骨眼上走,何以面对众将士,又何以让众将士用命!”

皇后一向没什么主见,禁不住问:“钰儿,晓不晓得皇上是怎么说的?”

“禀娘娘,皇上刚颁了一道谕旨,钰儿也抄来了。”

不等皇后开口,懿贵妃就不假思索地说:“念!”

任钰儿急忙打开宫门抄,念道:“近因军务紧要,需用车马,纷纷征调,不免啧有烦言。朕闻外间浮议,竟有于朕将巡幸木兰举行秋狝者,以致人心惶惑,互相播扬。朕为天下主,当此时势艰难,岂暇乘时观省?

果有此举,亦必明降谕旨,预行宣示,断未有乘舆所莅,不令天下闻知者。尔中外臣民,当可共谅。所有军装备用车马,着钦派王大臣等传谕各处,即行分别发还,毋得尽行扣留守候,以息浮议,而定人心,钦此。”

“兰儿妹妹,皇上是不是收回成命了?”皇后急切地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