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韩秀峰很认真很严肃地样子,文祥意识到来硬的不行,只能带着几分自嘲地说:“信信信,我这‘挑帘子军机’在别人看来位高权重,可在您韩大人面前又算得上什么?且不说您圣眷恩隆,连家人都做上了御前侍卫,就连我这‘挑帘子军机’都是您提携的。”
“博川兄,饭可以乱吃,话可不能乱说,能提携您的只有皇上,至于大头也不是我的家人。”
“好了好了,我说不过你,让我见见钰儿行不行,就几句话。”
“跟我说一样,我可以代为转告。”
文祥没办法,只能硬着头皮道:“志行,记得……记得我曾跟你说过,请你做更坏的打算吗?天津那边的形势不妙,咪、俄两国使臣声称帮着说和,实则居心叵测。而英佛两国夷酋现在不但不相信桂良和花沙纳等人,甚至连谈都不愿意再谈了,又放出了狠话,说再不让他们进京,他们就杀过来。”
“这又关钰儿啥事?”
“别揣着明白装糊涂,我打算见见那个传教士,跟他聊聊,要是他通情达理,愿意帮着说和,我想请钰儿和那个传教士去一趟天津。”
“去找额尔金?”
“嗯,这也是没办法的办法。”
“额尔金提出的那些个条件,朝廷一条也不会答应,就算包尔愿意帮忙,就算钰儿和包尔能见着额尔金又有何用?”韩秀峰反问了一句,接着道:“博川兄,以我之见你还是赶紧回去吧,你来此的事,尤其你的来意,要是传出去,那可就是私通夷人了!”
“相比江山社稷,我文祥个人的荣辱又算的上什么?”
“关键是就算去了也没用!”
“怎就没用了,至少能稳住洋人,哪怕只能拖一天也是好的。”见韩秀峰不为所动,文祥又急切地说:“朝廷正在调兵遣将,驰赴天津。僧格林沁正在抓紧布置防堵,惠亲王也在抓紧布置京城团防,这些都需要时间!”
“那也不能让钰儿一个女子孤身涉险!”
“要是有别的办法我还能出此下策?志行,我晓得你是担心钰儿的安危,但钰儿跟别的女子不一样,钰儿不但精通英吉利语言文字,跟英吉利公使、领事还打过交道,英吉利人一定不会为难她的。”
“博川兄,你把事情想得太简单了,不行不行,我绝不会让她去的,除非拿圣旨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