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觉明回头看了一眼身后,低声问:“他怎回来的这么快,难道事情办得不顺?”
杨念家急忙道:“周老爷说姑奶奶交代的事全办妥了,之所以回来的这么快,不是办得不顺,而是办得太顺。”
“什么叫太顺?”
“他先去的苏州,等拿到薛府台的书信才去找张玉良和‘老虎’、‘小虎’他们的。向帅虽殉国了,但江南的蜀将还有不少,张国梁不能不给他们面子。周老爷还说这一路没之前以为的那么凶险,说长毛全龟缩进了江宁城。”
杨念家所说的周老爷就是曾经的“铜天王”周兴远,原本在上海做县丞,干得却是设卡抽厘的差事,堪称日进斗金,个个看着眼红。
向荣在时谁也不敢动他,结果向荣病死在军中的消息一传到上海,就被上海道蓝蔚雯和上海知县黄芳联名参了一本,朝廷下旨革职查办。
周兴远抽的那些厘金究竟去哪儿了,薛焕心知肚明。
可向荣生前只是总揽江南军务的钦差大臣,管不着地方上的事,安排周兴远来上海设立丝茶局筹饷的事本就上不了台面,自然不能出面帮着辩解。
并且薛焕是苏州知府,并不是松江知府。就算是松江知府也管不着上海的事,只能干着急却帮不上忙。
丝茶局的账根本经不住查,周兴远不想坐以待毙,竟带着没来得及解往江南大营的五万多两厘金躲进了租界!
任钰儿知道他跟韩秀峰的关系不错,也知道他这次真是冤枉的。
再想到“厚谊堂”急需银钱周转,不然文祥和王乃增也不至于让各分号帮着想办法,干脆收留了周兴远,让周兴远变成了“厚谊堂”上海分号的人,那五万多两厘金也随之通过“日升昌”汇到了京城。
任钰儿上个月让周兴远去找张玉良、虎嵩林、虎坤元、张应禄、周天受、周天培和周天孚等巴县籍武官,不是因为厘金的事,而是想帮韩秀峰的义兄杜三求个恩典,毕竟人死了但不能白死。
想到杜三究竟算不算殉国,就是帮办江南军务的张国梁一句话的事,而张国梁不可能不给那么多蜀将面子,苏觉明想想又问道:“既然事已经办妥了,姑奶奶也晓得了,她为何急着让你出来找我?”
“姑奶奶说京城来信儿了!”
“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