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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值的御史不但不许侍卫通报,甚至命侍卫将他拿下。

就在侍卫们犹豫该不该听御史的,得罪他这个圣眷正浓的太仆寺少卿之时,被外面动静惊动了的柏葰走出来问:“文祥,擅闯军机值房,你可知罪?”

“禀中堂大人,下官知罪,不过下官也是迫不得已。”

“怎么个迫不得已?”

“下官不敢在这儿说,不知中堂大人能否借一步说话,容下官慢慢禀报。”

擅闯军机值房是要掉脑袋的大罪,柏葰不认为文祥会如此不知轻重,干脆示意当值的御史和侍卫放行,把文祥带到值房边上的一间配房,紧盯着他问:“博川,现在可以说了,什么事这么急?”

“英夷开打了,已攻占广州城外各炮台,夷兵已杀到了两广总督衙门!”文祥递上翻译好的急报,想想又无比沮丧地说:“另据上月底上海分号发回的探报,佛夷为西林教案之事准备派兵来犯,佛夷驻上海领事已照会英咪二夷领事,望与英咪二夷一致行动。”

柏葰大吃一惊,接过急报道:“你先在这儿稍候。”

第六百四十七章 越来越厉害的姑奶奶

天越来越冷,太阳落山的越来越早。

在旗昌洋行坐了一下午的苏觉明,跟往常一样戴上瓜皮帽,沿着洋人修的马路直奔外滩。

路上车水马龙,他像头一次来似的边走边好奇地四处张望,遇着稀罕事停下来看会儿热闹,走累了找个干净的地方坐下歇会儿,直到不动声色搞清楚江面上有几艘洋人的船,究竟是炮船还是商船,炮船上究竟有多少尊炮,才沿大马路回四川会馆。

租界说小不小,说大也不大,像他这样无所事事,天天在租界闲逛的朝廷命官更是屈指可数。

这一路上几家洋行的伙计,几乎都认得他,没少在背后嘲笑他这个既没权也没钱,甚至连衙署都被洋人占了,只能寄居在四川会馆的江海关帮办委员。但只要见着他都会出来喊一声“苏老爷”,有时候还会请他进去喝杯茶。

苏觉明早习惯了被冷嘲热讽,表面上总是装出一副官场失意、落魄无比的样子,但心里却在想你们这些“假洋鬼子”又有什么了不起的,正暗骂刚才那个王阿贵有本事这辈子就别离开租界,“厚谊堂”明面上的掌柜杨清河的二儿子杨念家竟从人缝里钻了出来。

“三爷,周老爷回来了!姑奶奶正好在家,一听说周老爷回来了,就让小的赶紧出来寻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