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比巴县,綦江的形势要危急得多,毕竟綦江与桐梓交界。
作为分巡川东兵备道,曹澍钟可以说是守土有责,照理说应该再调集些绿营兵甚至附近各州县的青壮去防堵,可危急的地方不只是綦江。
看着二人忧心忡忡的样子,曹澍钟只能无奈地说:“二位,实不相瞒,本官在巴县呆不了多久,等把这边的公务安排妥当就得移驻夔州。”
“曹大人,这个节骨眼上您怎能移驻夔州?”
“因为夔州一样要防堵,”曹澍钟轻叹口气,苦着脸道:“今天早上刚收到夔州急报,正月里湘军水师一百余条轻便战船进入鄱阳湖,上驶姑塘,被长毛阻截于湖内,致江内的大船失去护卫,战力顿减,湘军八里江水师老营又遭长毛水师火攻,战船被焚四十余艘,余船纷纷退回九江。
紧接着,九江官牌夹水营又遭长毛夜袭,连曾国藩的坐船都被长毛焚夺,文案全失,险些丧命,余船纷纷上驶溃逃。长毛乘胜追击,一口气攻占汉阳、武昌,曾国藩转守南昌。胡林翼也被迫撤离九江外围回援武昌,而新任巡抚陶恩培更是生死未卜!”
伍濬祥大吃一惊,喃喃地说:“武昌不是刚收复吗,怎么就又失陷了?”
“所以本官不敢在巴县久留,得赶紧去夔州调集兵勇防堵,”曹澍钟顿了顿,又凝重地说:“相比贵州的那些贼匪,长毛才是心腹大患,一旦让其溯江而上,形势将一发不可收拾。”
“可是您走了,我们綦江咋办?”
“本官会在走前安排妥当的,仔细想想韩志行回来的正好,他不但会练兵还领兵剿过长毛,甚至在林凤祥、李开芳北犯时以永定河南岸同知统领河营拱卫过京畿,有他这个团练大臣坐镇,綦江一定不会有事的。”
“可是他愿意去綦江吗?”
“这二位大可放心,他一定会愿意的,只是有些事得我们先帮着张罗,得先打消他的后顾之忧。”
“曹大人,恕濬祥愚钝……”
“也就是招募青壮、筹集粮饷等事不用他操心,只要请他一心一意练兵,一心一意帮同我等办理防堵。”
“千军易得,一将难求,看来也只能这样了。”
“二位,当务之急是得赶紧把他带回来的那些洋枪留下,据我所知他跟已殉国的文节公(吴文镕)颇有渊源,文节公又是我和曾国藩等人的恩师。总之,他跟曾国藩、胡林翼关系不一般,要是晓得湖广战况急转直下,很难说会不会将那些洋枪送湖广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