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三放下筷子,一脸无奈地说:“二弟,你是人在官场身不由己,我又何尝不是!”
“你又不用领兵打仗,连现而今这都司都是记名的,不回去谁也不会说啥。”
“不回去是没事,至于银子,这两年也赚了不少。可真要是不回去,江南大营的那些跑腿打杂采买的事就没人干了。我杜三能有今日,一是靠二弟你提携,二是靠江南大营的那些同乡关照,所以想想还是得回去,不能让人家觉得我杜三只认银子不讲义气,不念同乡之谊。”
“回去的这一路上不太平,你得小心点。”
“没事的,我可以绕着长毛占的那些地方走,再说我有向帅给的关防。”杜三笑了笑,随即好奇地问:“二弟,别光顾着说我,你接下来有何打算,这团练究竟办还是不办?”
韩秀峰沉吟道:“这得看情形,要是贵州那边的贼匪闹得不是很凶,波及的地方不是很多,那这个团练自然也就不用办。要是贵州的贼匪越闹越凶,跟长毛一样越做越大,我就不能坐视不理,毕竟这儿是我们的老家,可不能任由其做大之后窜入川东祸害家乡父老。”
潘二禁不住问:“四哥,曹澍钟会让你办吗?”
“祥庆懒得管贵州的贼匪闹多凶,但曹澍钟一定不敢就这么冷眼旁观,我估摸着他应该会让办。”
“那我们啥时候办,打算咋办?”
“等曹澍钟求咱们办,”韩秀峰想了想,又说道:“再就是就算办这团练,我也不打算率团勇出省帮同贵州的官军攻剿,只会帮着练几营乡勇,顶多帮着驻守通往贵州的几处隘口。”
“四哥,你要是不领兵,那让谁领兵?”
“长生,你真以为我精通兵法,真以为我是百战百胜的常胜将军?”韩秀峰反问了一句,若有所思地说:“贵州不但全是大山,而且我从未去过,人生地不熟,这仗咋打?所以不如练几营乡勇,交给洞悉民情、素谙地势的贵州官员去攻剿。”
“张瑛?”潘二下意识问。
“从你打听到的那些消息上看,署理贵西道张瑛倒是个会领兵的。总之,贵州的贼匪要是越闹越凶、越做越大,到时候我就想办法招募编练两三千乡勇,让高云峰带着去贵州平乱,让他们到了贵州之后一切听张瑛调遣。”
“这不便宜张瑛了吗?”
“咱们现在首先想的是保老家平安,不是建功立业,也就谈不上便不便宜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