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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冤枉啊,卑职冤枉啊!”

“冤不冤枉,你心里清楚得很!现而今就两条路,要么率兵去静海戴罪自效,要么归还这些年克扣的军饷,私吞的钱粮!”

徐四奎是既想要命也想要钱,顿时急了:“姓韩的,我徐某人跟你无冤无仇,你为何要赶尽杀绝?”

“你与本官无冤无仇,但本官嫉恶如仇!朝廷正值多事之秋,本官深受皇恩,理应为皇上效力,谁要是胆敢贪皇上的银子,敢吃空饷喝兵血,便是本官的仇人!”外头还有一帮守备、协办守备、千总、把总的竹杠等着敲,韩秀峰懒得再跟他费口舌,紧盯着他道:“太阳落山前让家人拿五千两来,本官保你无事。要是太阳落山前见不着银子,休怪本官送你去静海效力!”

第四百七十九章 早有准备

听到韩秀峰管徐四奎要五千两,吴廷栋下意识抬起头,心中更是暗暗叫好。

因为对徐四奎而言,五千两既算不上多,但也不是一笔小钱。毕竟徐四奎只是个正四品都司,除了吃空饷喝兵血和朝廷给的那点官俸没别的进项,而河营拢共就一千五百余号人,他不但不能把名册上一千五百人的钱粮全贪了,并且要跟下面的守备、协办守备、千总和把总们分肥,还要花银子打点前几任河道、直隶总督甚至兵部的老爷们,不然他这个都司不可能做那么久。所以五千两他勉强拿得出来,再多就真要他的老命了。

石赞清也觉得韩秀峰对于让徐四奎出多少血拿捏得恰到好处,同时又觉得为难一个即将告病回乡的六十多岁老头儿非君子所为,依然低着头装作什么都没听见一般头品茗。

徐四奎傻眼了,确切地说是被韩秀峰刚才那番义正言辞的“嫉恶如仇”给吓懵了,紧盯着韩秀峰愣了好一会儿才像三魂六魄被突然抽走般瘫坐在地。

韩秀峰不想多费口舌,吴廷栋一样不想耽误功夫,站起来走到身后的紫檀架前,看着整整齐齐摆在架子上的那摞兵书,故作好奇地问:“韩老弟,这便是皇上钦赐的兵书?”

“正是。”韩秀峰岂能不晓得吴廷栋的良苦用心,连忙起身朝着京城方向拱手一拜。

吴廷栋故作恍然大悟般急忙掸掸马蹄袖,望阙三拜,随即回头叹道:“乾隆四年武英殿精刻本,上头还有皇上的御批,果然是皇上做皇子时御览过的兵书。韩老弟简在帝心,圣眷恩隆,着实让本官羡慕!”

“皇上晓得秀峰自幼家贫,没念过几本书,不但把做皇子时用过的书赐给秀峰,还谆谆教诲秀峰要好好看用心学,于秀峰虽无师生之名却有师生之实。每每想到皇上的隆恩,秀峰便暗暗发誓就算粉身碎骨也要帮皇上编练出一千五百名能上阵杀贼的精兵!”

“好一个粉身碎骨,果然是少年出英雄!”吴廷栋再次朝京城方向拱拱手,随即转身道:“徐都司,何去何从,你想好了没有?”

徐四奎听得暗暗心惊,哪里再敢耍滑头,急忙道:“卑职想好了,卑职想好了,卑职也想报效朝廷,可卑职年过花甲实在是有心无力。卑职这就让家人回去筹银子,就是砸锅卖铁也要在太阳落山前给韩老爷凑五千两。”

“徐都司,什么叫给本官凑五千两?”韩秀峰不快地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