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头一件事,赶紧将南岸厅的赋税清册、往来公文和相应的公务移交给北岸厅,衙署的胥吏衙役一并打发去北岸厅听用。交接完之后,张贴告示,晓谕南岸厅辖下百姓,无论赋税钱粮还是刑名词讼,南岸厅都不再受理,请军民人等前去北岸厅。”
陈崇砥怎么也没想到韩秀峰人还没到衙门,就要把大权交出去,下意识问:“韩老爷,石老爷那边怎么说?”
“石同知那边不用你操心,赶紧把相应公文公务移交过去便是。”
“下官遵命。”
韩秀峰从苏觉明手里接过两道公文,顺手递了上去:“第二件事,赶紧差人去知会石景山千总、南岸守备、北岸协办守备等河营武官,命他们率辖下官兵于明日太阳落山前赶到都司署待命,违令不尊或延误者,军法从事!”
“遵命!”
“第三件事,从明日开始我河营不再分驻各地守汛、防险,而是分驻南岸厅和都司署操练,劳烦亦香兄将各营、各汛的衙署营房和兵田变价发卖,以充军饷!”
陈崇砥大吃一惊,禁不住问:“韩老爷,衙署和营房能擅自变价发卖吗?”
韩秀峰轻描淡写地说:“吴大人已经点了头,那就不是擅自变价发卖。至于朝廷那边,本官会上折子请罪。”
陈崇砥心想天塌下来有你们这些高个子顶着,立马拱手道:“遵命。”
“第四件事,为了筹饷吴大人给了本官几十张空白部照。亦香兄,吴大人应该早交代过,你从现在开始便是我河营粮官,怎么把那些空白部照变成钱粮,就看亦香兄你的了!”
“韩老爷,下官也是初来乍到,下官……”
“亦香兄,先别急着叫苦,皇上命本官来整饬河营,就给了本官半年时间。要是半年内练不出一千五百能上阵杀贼的精兵,本官难辞其咎,你这个粮官一样会被究办,可以说你我现而今是一根绳上的蚂蚱!”
“半年时间?”
“嗯。”韩秀峰拍拍他胳膊,随即回头道:“留一个人带路,送本官去衙署,其他人都散了吧。”
一来就劈头盖脸地给陈崇砥交办了一大堆差事,连说话的语气都杀气腾腾,南岸守备张贵吓懵了,南岸千总戴鹏傻眼了,就这么呆若木鸡地看着韩秀峰钻进马车,带着随员跟陈崇砥的家人启程赶往南岸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