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卑职还听说韩老爷从长毛手里抢回了两江总督的关防大印。”
“陈老爷,下官也听说过此事。”固安县丞好奇地看着守在校场对面的大头等人,感叹道:“韩老爷要不是会练兵能打仗,皇上也不会命韩老爷来整饬河营。”
一提到“整饬河营”,南岸守备张贵心里更紧张了,因为他统领的左营是“册上有兵,伍内无兵”,“纸上有饷,军内无饷”,要是新任南岸同知老爷要查阅点验,一时半会间他都不晓得去哪儿找人来应付,更别操练了。
固安县丞才不会管他们这帮丘八的死活,想想又喃喃地说:“陈老爷,韩老爷还真是轻车从简,就带这几辆马车和这点人来上任,连仪仗都没有。”
陈崇砥也觉得奇怪,毕竟他这个候补知县也有几十个家人,出行也比正在道署里拜见吴大人的新任南岸同知威风,正不晓得该说点什么好,一个高高瘦瘦的文官在道署的一帮胥吏衙役拥簇下从仪门左侧走了出来。
陈崇砥不敢怠慢,急忙整整官服率众人迎了上去。
吴廷栋的长随提着灯笼看清来者是谁,不禁笑道:“陈老爷,您的消息真是灵通,您几位还真是来得早不如来得巧,这位便是新任南岸同知韩老爷!”
“下官陈崇砥,拜见韩老爷。”
“下官李善成拜见韩老爷!”
“卑职南岸守备张贵,拜见韩老爷!”
“卑职南岸千总戴鹏拜见韩老爷!”
……
文武官员跪成一片,韩秀峰没想到他们竟会来得如此之快,拱手道:“诸位免礼,起来说话。”
“谢韩老爷!”
“韩老爷,这位便是陈崇砥陈老爷,这位是……”
“王老弟,不用介绍了,请回吧。”在里面刚得罪了顶头上司,一出来就遇着了顶头上司安插在河营的粮官,韩秀峰心情实在好不起来,冷冷地说:“亦香兄,你的履历本官虽没看过,但刚听吴大人和石同知介绍过。本官皇命在身,没那么多功夫耽误,你既然来了,正好劳烦你去帮本官办几件事。”
陈崇砥不是张贵,更不是戴鹏那个出身行伍的千总,不但不怕韩秀峰,而且这些天一直在琢磨怎么才能帮吴大人管住河营的钱粮,不卑不亢地说:“谈不上劳烦,只要用得着下官的地方,韩老爷尽管吩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