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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喊谁?”

“小的去喊海安的王千里王老爷。”

郭沛霖一边示意幕友们带道署的书吏衙役去安顿,一边惊诧地问:“王千里来泰州了?”

郭通急忙道:“城隍庙修好了,徐老爷打算明儿个去拜祭,前几天就差人知会了城里城外的士绅,海安那边的几位士绅也知会到了。听王老爷说顾院长和余老爷抽不开身,所以他一个人来的。”

盐捕营在海安操练,但那边只有梁九等武官,光靠梁九显然不行,所以郭沛霖上次从海安回来前曾委托顾院长、王千里和余青槐帮办营务,王千里到了泰州自然要来运司衙门禀报。

见郭通欲言又止,再想到城隍庙重建落成这么大事,顾院长和余青槐身为本地有头有脸的士绅居然托辞不来,郭沛霖意识到去清江浦这些天泰州不但出了大事而且有隐情,不动声色点点头,快步走进内宅。

没想到刚走进内宅左侧的书房,留守泰州的幕友杨先生便拿着一份公文跟了进来,看杨先生的神色就晓得不是什么好消息。

“敬之,什么事?”

“东翁,韩运副回不来了,他们刚到上海就遇上天地会余孽犯上作乱,不但上海县城被乱党占了,连嘉定、青浦等县和川沙厅都被乱党给占了。署理江苏巡抚许乃钊许大人不晓得从哪儿得知韩运副在上海办粮,就禀请制台大人命韩运副署理江海关监督,这份便是制台衙门差人送来的公文。”

“上海有会党犯上作乱?”郭沛霖大吃一惊。

“要不是制台大人差人送来这份公文,晚生也不知道。”

“志行没事吧?”

“韩运副应该没事,韩运副要是有事,抚台也不会禀请制台让韩运副署理江海关监督。”

郭沛霖只是署理两淮盐运使时手下无人可用,现而今身兼两职手下更缺人,想到既可以信赖办事又勤勉的韩四就这么被许乃钊挖了墙角,咬牙切齿地问:“让志行署理江海关监督,难不成江南没人了?”

杨先生苦着脸道:“东翁,江南有的是人,也有的是官,但上海和上海周边等州县却没几个官。晚生问过前来送公文的差役,差役说上海知县袁祖德殉国,苏松太道兼江海关监督吴健彰生死未卜、杳无音讯。川沙厅同知和嘉定、青浦等县正堂死的死、逃的逃,连两浙盐运司都死了六个七品以上的盐官。”

“这么说上海那边就剩志行一个朝廷命官?”

“估计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