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徐老鬼的为人,顾院长惊呼道:“四爷,听您这一说我发现还真有这可能!”
韩宸深以为然:“徐瀛就是个酷吏,别人怕报应他可不怕。”
韩秀峰从未想过要把许乐群往死里整,因为根本没必要,但想到会有成百乃至上千无辜之人会被牵连,而这事又多多少少跟他有些关系,心里真有些不是滋味儿,正不晓得该说点什么好,陆大明走进来躬身道:“禀韩老爷,禀韩运判,富安场场商鲍代杰求见。”
“四哥,他一定是也收到了消息,一定是怕了。”潘二低声道。
韩秀峰微微点点头,想想转身问:“裕之兄,你说见还是不见?”
韩宸岂能听不出韩秀峰的言外之意,因为见就意味着要保鲍家周全,不见就意味着不管鲍家的事,由着鲍家被徐瀛究办。想到现而今虽只是署理安丰场,但事实上角斜和富安二场一样归他这个两淮运判管,驻东台的刘运同很识相已经不再过问角斜场和富安的事,韩宸抬头道:“来都来了,不妨见见。”
“行,那就见见。”韩秀峰再次拿起筷子,边夹菜边淡淡地说:“大明,先他先去保甲局坐会儿,等我们吃完中饭再去见他。”
“遵命。”
陆大明躬身退出余家堂屋,潘二笑了,顾院长和王千里、余青槐等士绅也笑了。韩宸不想他们一个个搞得跟心怀鬼胎似的,禁不住笑道:“这些天手头有些紧,正为送多少程仪犯愁。现在好了,有人上赶着送银子。”
“韩运判说得是,四爷,您用不着跟他们心软,这银子不要白不要。”
“您如果不要,就等于便宜徐老鬼!”
“千里,你们说得倒轻巧,拿人钱财就得给人消灾。”韩秀峰忍不住笑道。
“这不是有我吗。”韩宸举起酒杯,似笑非笑地说:“就当是我送的程仪,俗话说穷家富路,出这么远的门,走那么远的路,不多准备些盘缠可不成。”
想到他们的话有一番道理,这银子如果不要就真便宜了徐老鬼,韩秀峰举杯笑道:“行,那我就却之不恭了。”
……
众人吃饱喝足,一起来到保甲局,只见鲍代杰竟和两个家人如丧考妣的跪在院内,身边放着两口楠木箱子,不用打开看都晓得里头装的是银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