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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一帮坐不住的士绅打算去州衙恳请徐瀛去江北大营搬救兵,或重新招募青壮编练乡勇之时,巡察完淮中淮南等场的两淮盐运使郭沛霖回来了,看到郭沛霖的仪仗尤其吉大吉二等盐捕营官兵,城里的士绅和百姓才松下口气。

发生这么大事,潘二自然要禀报。

让他倍感意外的是,郭沛霖不但没把这当回事,而且让他收拾行李明天一早跟“日升昌”泰州分号的掌柜一道去海安找韩秀峰,然后再跟韩秀峰一道去上海办差。直到徐瀛过来禀报中午发生的事,郭沛霖才把景华喊去训斥了一番,并责令景华收拾东西去姜堰,协助新任批验所大使编练盐勇,未经他首肯不许回泰州也不许去其它地方。

总之,在郭沛霖眼里这算不上一件什么大不了的事,但潘二却觉得有些“虎头蛇尾”,想到在京城时韩四不止一次去刑部大牢探望过“铜天王”,他一收拾好行李就出去买了点酒菜,请储成贵跟狱卒打了个招呼,提着食盒走进州衙的牢房,探望正在喊冤叫屈的许乐群。

“许先生,别喊了,你都走到了这步田地,喊破喉咙也没用。”

“我是冤枉的,杨大人一定会派人来救我的!”

“杨大人会来救你,哈哈,许先生,不是我幸灾乐祸,你混成现而今这样还真是一点也不冤。”

“你想做什么,你是不是在酒菜里下了毒,你是不是想害我?”见潘二打开食盒,取出酒菜,许乐群下意识松开双手,一连退了好几步。

“你想哪儿去了,你都没几天好活了,我为何要多此一举?”潘二接过狱卒送来的凳子,坐下来翘着二郎腿笑道:“许先生,说了你别不高兴,你这样真让我有些失望。你以前不是这样的,记得在正月里在海安,那真叫个宁死不屈。要杀要剐,悉听尊便,这话是你说的吧,我记得清清楚楚,你忘了我可没忘!”

许乐群突然愣住了,就这么坐在稻草上连眼神都有些呆滞。

“看样子被我料中了,一定是做上了官胆子却变小了,”潘二俯身取出酒壶,倒上一杯酒,端到嘴边喝了一小口,不缓不慢地说:“你把李秀才弄死了,说是收点利息,你晓不晓得我四哥是咋说的,他说你既是弄给我们看的,更是弄给你那些手下看的。说带兵不容易,何况带的还全是些私盐贩子,想让他们听你的,想让他们齐心,帮江有余报仇是最好的借口。”

“韩秀峰?”许乐群咬牙切齿地问。

“嗯,”潘二点点头,接着道:“你觉得你是个人物,其实我四哥压根儿没把你许乐群当回事,甚至让我们别搭理你,说你这么作下去早晚会把自个儿作死的,没想到这还没到一个月就应验了,你说好不好笑。”

“姓潘的,别高兴的太早,徐瀛不敢杀我,杨大人一定会来救我的!”

“徐老爷不敢杀你?杨大人会来救你?”

“我许乐群再怎么说也是堂堂的五品文官,徐瀛凭什么杀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