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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太太懵了,愣了好一会儿才将信将疑地问:“七婆,刘家老太太跟我说好的事,咋才过了几个月就变卦了呢?”

“这我就不晓得了,反正这门亲事我看是结不成,不管您请谁去说。”媒婆生怕老太太不信,又说道:“照理说家里越是有人生病越要冲喜,可刘举人居然说啥子他家老爷子抱病经不起折腾,老太太,您说说这算啥借口,骗三岁小娃呢!”

刘家老太太同意,刘举人却不同意,想到在京城发生的那些事,任怨猜出了几分,又不晓得该咋老太太解释,干脆问道:“七婆,你刚才说的那一家姓啥,是我们巴县的吗?”

“姓魏,就住在朝天厢。”

“朝天厢外地人不少,本地人不多,也没听说过有姓魏的大户人家。”老太太喃喃地说。

“魏老爷不是我们巴县的,魏老爷是福建人,家里有好几个经营瓷器的铺子,买卖做得可大了!”媒婆顿了顿,又眉飞色舞地说:“魏老爷不但是福建会馆的客长,而且有功名。秀才出身,学问好着呢!他家千金芳龄十六,要模样有模样,要身段有身段,不光知书达理还会持家,真是上得厅堂下得厨房!”

第一百七十七章 母子平安

任家忙着找媒婆,韩家则忙着找稳婆。

段吉庆刚把顾老爷交代的信写好,把写给巴县士绅的信连同顾老爷的名帖一道交给关捕头,把写给其他州县的信连同顾老爷的名帖一起交给府衙承发房的书吏,老伴儿段徐氏就让念书念瓜了的儿子来喊他赶紧回去。

段吉庆一刻不敢耽误,一路小跑着赶到女儿家,一进门就急切地问:“琴儿咋样了,有没有去喊稳婆?”

段徐氏守在堂屋前,拦住他道:“中午破的羊水,羊水一破我就赶紧让幺妹儿去喊干娘,这会儿全在里头呢!”

段吉庆这才注意到小仵作也来了,正在厨房里忙着烧水,而东厢房里则传来阵阵痛苦的尖叫,叫的人心里发慌。

“女人生娃都这样,尤其是头胎。没事的,有干娘在,琴儿一定不会有事,她肚子里的娃也不会有事。菩萨保佑,一定会母子平安。”段徐氏既是在劝慰段吉庆,何尝不是在劝她自个儿,目光一直盯着窗台,说话时紧张的搓着双手。

不过听说接生的稳婆是干娘,段吉庆倒是放心了不少。

这个干娘并非他段吉庆的干娘,也不是段家两个闺女的干娘,更不是韩四的干娘,而是储奇坊的一个六十二岁的老姑娘。她家世代行医,她爹悬壶济世,她娘活着时也帮人接生,有一年一个人去她家请她娘赶紧去帮着接生,她娘正好不在家,她担心产妇的安危,竟背着药箱去了,那年她才十六岁!

不帮人接生没啥,一旦帮人接生哪怕只接过一次都是稳婆。喊她去接生的那家母子平安,她却因此从一个待字闺中的黄花闺女变成了稳婆,嫁不出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