潘家父子同样如此,行完礼都不敢坐。
“别拘束,到了这就跟到自个儿家一样。”段经承示意他们坐下,慢悠悠地说:“潘掌柜,你跟着一起进城,是不是不放心你家老二,想打听打听他们的消息?”
“段经承,我就晓得瞒不过您。不怕您笑话,我家老二真让我不省心,在家时嫌他烦,现而今不在身边又总是想,总是挂念。”
“毕竟是你的亲生骨肉,别说你了,志行出这么远门,我一样不放心。”段经承感同身受,一边招呼他喝茶,一边不缓不慢地说:“你家老二没给你捎信,我家志行倒是给家寄了几封家书。前几封是托沿路的几个驿站捎来的,说的是铜天王的事,最后一封是经过江宁时托票号捎回来的,这票号捎信不比兵部邮传,在路上走的比人还慢。算算日子,他们这会儿应该快到京城了,说不定已经到了。”
潘掌柜是真想儿子,禁不住问:“段经承,这么说他们从巴县到江宁这一路平安无事?”
想到女婿竟在路上又收拾了一下铜天王,段经承不禁笑道:“有惊无险,平安无事。”
“有惊无险,段经承,他们是不是遇到啥事了?”
“是遇到点事,不过这事说起来话长,要是不说个清楚你一定不放心,容我慢慢道来……”段经承喝了一小口茶,将事情的来龙去脉绘声绘色地说了一遍。
潘掌柜听得惊心动魄,抬头看看同样吓得脸色铁青的韩家三兄弟,不禁叹道:“连解运官铜的县太爷都被他治的服服帖帖,志行贤侄果然是做大事的人!”
“这是自然,我段吉庆看人从来没看走过眼。”
“恭喜恭喜,恭喜段经承得此佳婿。”
“同喜同喜。”
韩四原来比想象中更厉害,现在又娶了府衙兵房经承家的千金,潘掌柜意识到今后不但不能以韩家的债主自居,而且要借这个机会巴结上韩四,聊了一会儿话锋一转:“段经承,实不相瞒,我这次来一是打听志行贤侄和我家老二的消息,二是这不到年底了吗,我家还有点地丁银没交,打算明天找个靠谱的保歇帮着交一下。”
段经承见他压根没提还债的事,对他的印象好了很多,沉吟道:“潘掌柜,地丁银是交给县衙的。要不这样,我明天一早帮你去问问县衙的朋友。”
“我家长生走前托人给我捎过信,说志行贤侄以前就是给人保歇的,说志行贤侄启程前把以前帮着保歇的民户全交给了一个姓杨的书吏。”
“琴儿,姓杨的书吏,这事你晓得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