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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如坐针毡,一个长随走进来拱手道:“佟老爷,人带到就行,您请回吧。”

“那我先走了。”

“小的送送您。”

“佟兄……”周知县下意识站起身。

佟柱心想你现在晓得害怕了,拱起手敷衍道:“周兄,小弟先走一步,你好自为之吧。”

“可是……”不等佟柱开口,夔州知府的家人便回头道:“周老爷,府尊请您稍坐,等办完公务自然会召见。”

“哦,下官不急,下官就在这儿等。”

这一等竟等了近两个时辰,直到天黑了衙役们忙着掌灯,知府的家人才来传话,让他去二堂。

周知县心想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一走进二堂就跪下磕头,边磕头边求饶:“下官见过府尊,下官糊涂,求府尊看在下官摊上这苦差累差,实属迫不得已的份上,高抬贵手,给下官一条活路……”

“周老爷,你搞错了,鄙人姓吴,承蒙府尊垂青,被聘为西席。”

原来不是府台,原来是府台的幕友。

周知县意识到这事有回旋的余地,连忙爬起身,拱手道:“吴先生,您贵为府尊的西席,自然见过世面,一定晓得下官摊上的这差事有多苦……”

吴师爷懒得跟他磨嘴皮子,看着他冷冷地问:“周老爷,你身为朝廷命官,竟知法犯法,监守自盗在先,指使家人衙役栽赃构陷他人在后,还闹出两条人命,而且不是一般的人命,你让我家东翁怎么高抬贵手!”

都到这份上了没必要绕圈子,周知县急切地问:“吴先生,下官赔钱行不行?”

“协标那边要安抚,不赔足银子协台第一个不答应。”吴师爷顿了顿,接着道:“事情发生在夔关,夔关监督、委员和巡捕也要一一打点到。要知道他们全是内务府的包衣,尤其范监督,是有密折专奏之权,是能上达天听的。”

“两千两,下官愿出两千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