博钦点了下头。
贺西舟挑开烟盒,博钦取了一支含在嘴里,在贺西舟递给他打火机时却没接,他望着夜色里的贺西舟,像是要验证什么似的,哑着嗓子说:“麻烦。”
他倾身靠近了贺西舟。
在那一瞬间,贺西舟的呼吸几乎一滞,握着易拉罐的手指突然收紧。
博钦浓密纤长的眼睫低垂着轻轻颤抖,他略微歪着头,嘴里含着的烟与贺西舟的烟相触,那一点零星的火光徒然璀璨起来,又快速地暗下去,博钦抬眼看了眼贺西舟黑暗中发亮的眼睛,好像轻微笑了一下。
“这样就方便多了。”博钦说。
他退开了,一股麻意从心口延续到全身,博钦第一次经历这种情况,震得他好像五脏六腑都在发疼,博钦心想,原来是这样。
贺西舟缓慢地放开了手指上的力度,心里告诉自己别多想,博钦只是借个火,他低下头,借着车灯看见了博钦微微颤抖的手,贺西舟一把抓住博钦的手指,道:“怎么了?是太冷了吗?”
博钦的手不凉,贺西舟意识到这个动作有些过激了,松开了握住的手,说:“……手也暖和的啊,怎么会发抖呢。”
“没事。”博钦抖了下烟灰,却突然换了一个话题,他说:“你看过薄荷蓝写的那篇文章吗?”
贺西舟说看了。
“我也看了,”博钦说:“薄荷蓝的文笔一直都挺好的。”
贺西舟有些诧异的望他。
“我记得她,薄荷蓝。”博钦微微弓身,手搭在膝盖上,遥望着远处的浪涛,说:“如果过了明天,她应该是整整陪了我六年。”
海浪翻滚,毫不疲倦地拍打沙滩,缓慢又执着,博钦看着指尖夹着的烟静静燃烧,声音低沉又平缓:“薄荷蓝从我第一次站上舞台时就在,连我最困难的那段时间她都陪我走过来了。”
烟灰掉落在博钦的手上,轻微的烫,他轻轻地抹开了,说:“她是个站姐,只拍我,几乎陪着我飞遍了祖国大江南北,我解约后最困难的那个冬天,她在零下十度的雪地里举着单反给我说,我一定能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