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为曾经的鲜卑王庭,弹汗山就是一个最好的地点。
视察了治水流域,确定今冬无法实现对雁门关的攻击,鲜卑人就由替补目标晋升为第一目标。打垮鲜卑人的主力,同时夺取他们的牛羊,为明年春夏的攻势准备足够的战马和畜力,一环套一环,早就在沈友、庞统的计划之中。
沈友和马超聊了很多。骑兵长途奔袭,对手又是鲜卑人,马超率领的轻骑兵是绝对的主力。马超也清楚这一点,他非常兴奋,一边询问沈友的构想,一边分析整个战局。这一年没什么战事,他也读了不少书,有不懂的就向沈友、庞统请教,也涨了不少见识,连性子都沉稳了不少。
沈友说,他打算亲自出战,指挥全军,陈到指挥两千甲骑为中军,负责强行突破,作战距离控制在两百里以内,到弹汗山即止。马超、公孙度为左右军,负责包抄和追击,整个作战范围限定在五百里以内,简单的说,就是越过弹汗山之后,追击距离不超过三百里,确保形势可控。
因此,能不能截住鲜卑人的主力就成了关键。
马超基本同意沈友的安排,只是提了一个建议:可以从军中挑选一部分敢战之士,一人配合三马,如果有重要目标逃出包围圈,可以派这些敢战之士追击。获则重赏,死则厚抚,以收奇效。在草原上作战不比平原,范围广大,难以确保万全,有时候就要敢拼命。
草原上的部落崇尚勇士,既能因一人而兴,也能因一人而亡,就像几十年前的鲜卑大王檀石槐。如今虽然没有那样的人,但各部落的大人也有些不可忽视的影响力,斩杀一人,就能摧毁一个部落,等下一个人出现或许又是几年、十几年以后的事了。
沈友深以为然。“孟起,你已有大将气度,不唯骁勇。”
马超又高兴又惭愧。沈友这句话既是鼓励他,又是鞭策他,不要再像以前一样随着性子来。
回到城中,晚宴已经准备好了,公孙度、阎柔已经在等着。沈友稍微洗漱了一番,入席就坐,酒过三巡,他便将自己的计划提了出来,一起商议。马超已经提前知悉,准备充分,自不必说,公孙度也很兴奋。去年出了纰漏,他一直等着建功的机会呢。
公孙度主动提议,挑出一部分乌桓骑士,扮作上谷乌桓大人难楼的部下,去攻击鲜卑人,大军尾随其后。难楼自恃实力强悍,占据白山一带,至今不肯服从,借这个机会栽他一个赃,挑起他和鲜卑人的矛盾。万一在弹汗山失手,没能截住鲜卑人,索性回师白山,把难楼干掉。
总而言之,这一趟不能白跑。鲜卑人也好,乌桓人也罢,捞住一个是一个。
阎柔随即表示反对。难楼虽然不肯称臣,却也没有主动挑衅,他和鲜卑人之间也没有什么联络,反倒有阻止鲜卑人进入上谷的功劳。护乌桓校尉的治所就在宁县,和白山靠得很近,相互之间常有来往,他对这些情况最清楚。如果冒充难楼的部下去袭击鲜卑人,等于逼难楼与鲜卑人合作,或许可以收一时之功,却可能留下后患。
公孙度嗤之以鼻。不杀难楼,白山的乌桓人始终是个隐患,谁知道什么时候发作?
阎柔很不爽,哼了一声,扭头不看公孙度。
沈友看在眼里,不动声色。他知道公孙度与阎柔有矛盾。阎柔和太史慈的关系非常好,一直指望着太史慈能掌管整个幽州,没想到因为公孙出了意外,自然对公孙度没什么好脸色。公孙度也是个高傲之人,对阎柔不以为然,认定阎柔挟乌桓人以自重,收了难楼的好处,故意为难楼说好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