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巍今日去国子监办差,顺道把宋元宝给带进去溜达了一圈儿,傍晚时分回家。
温婉已经睡醒,正在书房里忙活先生布置的课业,书桌旁,摆放着藤木摇篮,摇篮里是还在酣睡的进宝。
听到外面有动静,温婉搁下笔站起身,还没挪动步子,宋巍清俊挺拔的身躯已经先一步出现在视线内。
分明每夜都有同榻而眠,这一刻见到他,她还是有不同于以往的感触,好似心里面有个地方被填平,那种形容不出来的踏实和暖意,让她眼眶微微有些酸,她没上前,只是站在原地,双眸一眨不眨。
宋巍顺手关上门,步履轻缓地走过来,刚想看看她今天写了些什么,就感觉眼前人影一闪。
温婉已经主动扑到他怀里,双手抱紧男人精瘦的腰背。
宋巍垂目,看到她只到他胸膛的发顶。
抬起大手,他轻轻拍了拍她的背,语调温缓,“今日的字写得不太好,有心事?”
温婉没说话,吸吸鼻子,把头埋在他怀里。
见她不想说,宋巍没再勉强,掌心上移,抚在她肩上。
过了好一会儿,温婉才抬起头来,眼眶里的涩意已经褪去。
看出她心情不好,宋巍尽量安抚,“好些没?”
温婉点点头,唇边绽开一抹笑,“看到你就全好了。”
虽然这话有哄人的嫌疑,宋巍的嘴角还是微微弯起,提醒她,“既然全好了,先前的字就得重写,连我这关都过不了,先生那边,你更没法交差了。”
温婉被他说得脸热又心虚,“一会儿吃完饭我再重写就是了。”
之前不在状态,写出来的字的确是没眼看。
没听到宋巍主动问她碰上了什么事,温婉自己开口交代,说了她和林潇月在鸿文馆相识的经过,最后把重点划到身份上来。
“虽然我不太清楚苏家,也不知道她家相公在何处任职,但我看她的反应,应该是被煤矿案给牵连了,临走的时候,她连句回见都没有,可见是铁了心要跟我绝交。”
宋巍问她,“婉婉心里难受吗?”
温婉垂下眼睫,算是默认。
她今年二月份才刚入的鸿文馆,这一届新生里面,除了跟林潇月的关系稍稍亲近一点,跟别的都只是同窗而已,没有能太说得上话的。
林潇月怀了身孕,温婉只想着对方三个月假期满不一定能回去上课,从来没想过会因为一桩案子,让她们站到了对立面。
宋巍说:“如果能撇开家族,撇开利益,我不反对你跟她往来。”
知道相公是为了自己着想,温婉心里涌上难以言说的感激和甜蜜,可她不能这么自私,搂着他腰的双手还没放下来,仰着小脸,一个劲摇头。
“怎么了?”宋巍语气带笑。
温婉一本正经地说:“没了朋友可以再交,没了相公却不能再嫁。”
宋巍被她逗乐,清俊的眉眼间攀上令人舒心的愉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