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聊热了,温父的神情轻松不少,如实说:“婉娘在十六岁那年开春,就已经出嫁了。”
长公主与陆行舟对视了一眼,问:“嫁到哪了?”
温父说:“正是你临走前托付的宋家三郎,宋巍。”
闻言,长公主大松口气,“是他的话,那我就彻底放心了。”
陆行舟脸色微变,“宋巍?”
宁州?宋巍?
是刚巧重名,还是……
陆行舟想到先前在胡同小院见到的那个丫头,心跳控制不住地加了速。
长公主瞧他不对劲,问了句,“怎么,驸马认识?”
当着温父的面,陆行舟不想把话题扯远了,摇头道:“没什么。”
温父看向长公主,“我想知道,你当年怎么就能笃定宋巍会对婉娘好?”
长公主闻言,笑了笑,“在看人方面,我的眼光不会差,人人都说宋三郎是天煞,霉运罩顶,这辈子也就那样了。可我却觉得,他并非池中物,只是时候未到,但凡给他个机会,终有一天,他会做到让所有人都刮目相看。”
“你的眼光果然毒辣。”温父激动道:“三郎他自从转运后,一路往上考,已经凭着府考和县考的优异成绩被保送去了京城国子监,婉娘也跟着去了,听说要今年八月底才回得来,你们俩这趟算是白跑了。”
温父这句大实话听在陆行舟耳朵里,无异于一道惊天闷雷,劈得他险些神志不清。
为免失态,陆行舟站起身,借口说去看看酒楼那边准备得怎么样了,大步跨出雅间。
长公主看得出来他有心事,但没揭穿,转而看向温父,“温二哥的意思是,三郎他现在就在国子监?”
“是。”温父点头。
长公主面露惊诧,但比起陆行舟内心的震撼来,她的反应不算过分明显。
这些年,她为了不扰乱婉婉的生活,也为了不让自己控制不住把女儿接回去,一直忍着没让人打探她的消息,只是在京城设了眼线,防止太后私底下安排人伤害婉婉。
关于婉婉和宋巍,她是真的毫不知情。
没想到,三郎都已经凭本事考进国子监了。
不管是作为婉婉生母,还是作为三郎岳母,甚至是三郎口中当年的“陆婶婶”,她都打心眼儿里为他高兴。
回过神来,长公主接了温父先前的话,“本来就是专程来拜访你的,没有白跑的说法。”
温父听得出来,她对他仍有愧疚。
“芳华。”趁着陆行舟不在,温父抬眼,正视着长公主,“你走后没多久,我娘为了抱上孙子,逼着我娶了周氏过门,我和她已经有了个八岁大的儿子。是我先对不住的你,往后,你不要再有心理负担了。
他才是婉娘的亲生父亲,你回到他身边是天经地义的,我不怨你,你也别怨我,以前的事,咱们一笔勾销,就当从没发生过。”
长公主眼圈泛红,哽咽好久说了句,“温二哥,谢谢你。”
如果没听到他亲口说原谅,她这辈子可能都没办法解开心里的疙瘩,也就意味着,她和驸马只能做一对形式上的夫妻。
伤了驸马,其实伤的也是她自己,这样的折磨,她煎熬了十多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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