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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这么着,一堆香甜到极处的野味,就着老酒、篝火,大雪封山,山林深处的三人,真就享受了一顿神仙也似的午餐!

却说薛向三位正享受着人间美味的时候,萧山县委大院却有不少人三个多月都没什么胃口了,这许多人中,县长钟伯韬便是其中的佼佼者。

这不,他秘书宋春已经第三次来催了,这次干脆把午饭给端了进来,却被钟伯韬连碗带盘地一道扔了出去。

砰的一声,钟伯韬拍死了大门,踉跄几步,仰头便倒在了沙发上。

三个多月来,无尽的悔恨和屈辱,差不多快充塞了钟伯韬的胸膛!

他后悔,后悔自己当初火急火燎地张罗着来萧山,来萧山摘这个又红又香的桃子,现如今桃子是摘到手了,可谁知道,这桃子上生满了倒刺,戳得自己鲜血直流,再想撒手,可那倒刺已然戳进了肉里,却是甩也甩不掉。

而比悔恨,更强烈的感觉却是屈辱,对,就是屈辱,想当初他钟县长在地委作丁龙的大秘时,那威风,那权势,便是寻常地委大员见了,也得赔上几分笑脸,更不说普通的县市首脑。

可现如今呢,他钟伯韬火急火燎地下来了,连个一号书记也没捞着,反混了个县长,县长就县长吧,反正书记和他钟某人穿一条裤子,尽管他不想和这个笨蛋书记同穿,可谁叫他顶头领导丁龙发话了,不穿也不成。

第二百四十四章 无可奈何钟县长

钟伯韬原本以为,自己委委屈屈地干个县长,再有一号书记的支持,在县里怎么着也得叱咤风云,开始颁纲施政吧,谁他娘的能想到那个小儿战斗力竟然如此惊人,谁他妈能想到自己的搭档竟是如此无能,书记、县长联手,竟没在人家手下,走过一招,便被剿灭,从此,钟某人这个县长就成了空筒子。

更让钟伯韬咬碎银牙的是,那些曾经扑上来宣誓效忠的下属们,一家伙散了个干净,还有那舔薛向沟子获得重要的段钢,简直就把他架空了。上回他钟县长不过用公费买了副画儿,在自己办公室贴了。

段钢竟拿出来在县长办公会上,狠狠批了他一顿,弄得钟伯韬当时在会上差点儿没晕倒。最恼火的是,刚散会,毛有财就派人追账追到钟县长办公室来了,来员倒是一口一个县长叫得极甜,却又一口一个“薛书记指示不准肆意公款消费”的大帽子压下来,气得钟伯韬差点儿没吐血。

说话没人听,办事指挥不动人,甚至连享受点儿福利的权力也没了,这官儿做着还有什么意思,还不如死了算了。抱着如此颓废的心态,这仨月来,钟县长是吃不下,睡不着,整个人儿都快瘦脱形了。

当然,话又说回来,钟伯韬也不是那种经不起打击,一败即溃的人。想那三个月前,那场会议刚结束,钟伯韬不是没想过重整旗鼓,四处串联,可谁成想,他这边忙得热火朝天,那边最该忙的俞定中却跟死人一样,整天躲在办公室里,干脆不出来了,压根儿就不配合了,这叫钟伯韬如何不泄气。

说起来,钟伯韬就从来没看起过俞定中,做官能做到这份儿上,不如撞死算了,自己盟友背叛了不说,便连亲自简拔的大管家都叛逃了,最无语的是,还连累自己跟他一起担了这无能的名声。毕竟萧山县的事儿,传出去,只能是俞定中和钟伯韬无能,书记、县长联手都控制不了局面,而人家绝不会只说俞定中无能。

钟伯韬愁啊,俞定中跟死人似的,他一个人也折腾不出什么花样儿,剩下的就只有等,等待薛向犯错误,等待随着时间的流逝,薛向越发骄横,到时,便是收拾他的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