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仁没想到控制自己的身体会这般艰难,之前恐怕是神父一时不备才让他得手。
陆仁强行让自己转过身,跌跌撞撞地往楼下走。对身体控制权的拉锯使得他行走时像是一个蹒跚学步的小孩,一个醉汉,或者说像一个不借助拐杖就没法正常行走的老人。他无数次以为自己会从楼梯上滚落下去。此时此刻区区两段楼梯出奇的漫长,陆仁终于踩上一楼的地面时,腿一软直接跌在地上。
地上的灰尘瞬间沾染了白色的祭袍。
陆仁没有在这里停下。
后背出的汗已然浸透了衣服,陆仁咬牙从地上爬起来,眼睛死死盯着教堂的大门。
蜡烛熄灭后的教堂内部一片漆黑,只有天窗外朦胧的月亮洒下几许光亮。
不知什么时候教堂完全恢复了白日时的模样。腐朽死寂的气息侵袭着人的五感,不知从何而来的阴冷似乎连骨头都能冻住。
陆仁微微喘着气,额头抵着教堂的大门。
他好像连推开门的力气都没有。
教堂的门对此刻的他来说过于沉重,但陆仁只休息了不到一分钟,便靠着残余的力气和体力撞开一道门缝。挤身出门缝后,陆仁后背抵着门将它合上。
陆仁睁眼茫然看着前方,一缕头发影响了他的视线,他想把它别回耳后却发现抬手都费劲。
陆仁不想动了。
头发不知什么时候全数散了下来,陆仁想,倒是可惜了那截编好没多久的纸绳。
因为刚刚出了汗,被夜风一吹就觉得格外的冷,陆仁勉强紧了下衣服,随便挑了个远离教堂的方向走去。
其实不管往哪边走前方都是树林,教堂被黑魆魆的树木包围着。陆仁走近了,还能听见乌鸦受惊尖叫飞走的声音。
他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又会失去对身体的控制,上一次nc似乎直接失去了意识,但这一次反应却激烈得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