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此刻的罗刹军火枪手,就有从英格兰商人那买来的西班牙重型火枪。
不过有火炮支援,那就是另一个故事了。
这玩意对士气的打击可比火枪大多了。
前排火枪手被射翻一片,极少有被直接杀死的,他们在阵前的哀嚎成了最摄人心魄的丧钟。
后面作为轮换的火枪手为之胆怯,有些人掉队不敢再上前射击,军官提着月刃斧喝骂着勉强凑出一排火枪手,但这一次的齐射出现很大的问题。
至少在费玉眼中,敌人的阵地上没能再升起一排硝烟,而是断断续续的白烟,投射到前线的铅丸也少了许多,只有一个倒霉蛋被打中小腿,弹着拐拐被友军推到土垒炮台下休息。
兴许是他们在紧张之下忘了给药池倒上引药、也许是在装弹时忘了把弹丸塞进枪膛,又或者是别人扣动扳机他没扣下,总之,敌人的火枪出了很多问题。
两军距离不远,一颗心吊在嗓子眼的费玉甚至觉得对面小腿陷在泥地里,浑身罩在板甲内的铁皮人军官气急败坏叫骂的声音都分外清晰。
哀嚎遍野的战场上他绝不可能听见,那一切都是他脑补出来的声音,但这非常有用。
敌人的气急败坏,稍稍平复了费玉心头的紧张与激动。
不过稍一清醒,他就注意到余光里,炮台下的侧翼正在被敌军步骑进攻,且节节败退,他们的方阵被不停挤压着,危如累卵。
而那些越过他们直奔中军的大军也已与游牧士兵短兵相接,喊杀声从他们身后响起,此时他们却无能为力,他们的指挥官依然稳立炮台之上,监督着炮兵重复教科书般的装填动作。
费玉觉得正面战线的敌人应该无法抗住下一次炮击了,他攥紧了手上的钢锏,把它扛在肩上,准备好应付短兵相接时的敌军。
敌人确实没等到火炮下一次炸响,在火枪手之后,数不清的步兵冲了上来,他们提着各式各样的兵器,穿各式各样的铠甲,也有些人什么铠甲都没穿,只穿一件毛皮袄子甚至是呢绒或麻袍,就像涨潮的水。
翻涌而来。
冲在最前的是一群马背上的乌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