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便如此,七个冶炼铜锭的铁厂还是在西面海港村落多尼格尔郡建立起来,来自牧野的商贾完全占据这条往返七个月的航线,将铜锭运走、运来斧头、矛头以及为数不多的甲胄与上千斤火药,有时还会附带着送来些粮食。
大型海运福船在这成为一种希望的符号,每艘福船都能为艾兰王国带来能够简易武装八百到一千个农夫牧民的兵器。
比起早有预案的东洋军府在这片土地上的行动,英格兰王国是迟缓且漫不经心的,尽管有德雷克在民间游说,可他终究只是个连爵位都没有的海商头目,不能让英格兰贵族们下定决心为爱尔兰决一死战。
那是一片没用的土地。
当朱晓恩已做好狮子搏兔的万全准备,英格兰在万历十年的六个月里分三次派遣船队运送二十余位贵族与征召民夫增援都柏林,不过也仅此而已,他们并不打算再多做任何措施。
结果自然也显而易见,六个月的时间里这些贵族一半都死了,死在平定南部土民贵族的叛乱的袭击中……不是死在正规军交战,正规军交战他们不可能输。
如果说成吉思汗率领的蒙古军队带着完整体系从十三世纪杀来,凭借相对优势的断粮等战术兴许同等数量的军队有可能在大战中击败十六世纪的军队;可到十六世纪还用着比诺曼骑士更落后的混乱冲锋方式,且使用十三世纪混搭武装的爱尔兰南部贵族凭什么击败十六世纪的军队?
只有袭击,在敌人松懈时袭击,才有可能干掉来自英格兰的贵族。
他们比英格兰贵族弱,却比英格兰人更多,这种攻势下英格兰贵族只能憋在都柏林周围的城堡中,看着来自北方的求援信像雪花般飞回来,他们再呈送总督格雷伯爵,移交伦敦。
这个节骨眼上碰上葡萄牙怀揣一线希望复国的安东尼奥,可别提宫廷有多头疼。
一边是英葡两国有结盟条约,英格兰必须为此出兵;另一边却是要与西班牙完全撕破脸,且还有来自远方大明的援助。
出兵与否,伊丽莎白难以抉择。
就像刚加冕英格兰女王,面对宗教分裂的国家,究竟是选择天主教还是新教那样令人忧心忡忡的情况一样,现在那种感觉好像又回来了。
被女王托付信任的海军财务给养官约翰·霍金斯极力主战,但当女王问他英格兰新建海军是否准备好应对大战时,霍金斯也只能摇头:“我们只有十二条超过百吨的军舰,但如果宫廷向商人与贵族们下达命令,我估计能筹集到六十条武装商船。”
“那英格兰为什么还要参与这场战争?我可以派一艘军舰与六艘武装商船支援安东尼奥,难道你看好安东尼奥为复国掀起的这次战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