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见游击军的描述,丁海一时间不知该说什么好,这跟他想象中的荒山野地完全不同,听上去似乎全都被西人给准备好了,比在国内买个铺子还省事儿呢。
“这么好,他们怎么不要了?”
游击军挥着手斧砍断拦路的灌木枝子,闻言手上一顿,笑道:“是想要来着,这事就说来话长了。”
“前番大帅跟西军在峡谷见仗,我们林将军抄西军后路,曾将军率我等直取墨西哥城,当地百姓响应造反,可他们杀红了眼,看谁都想杀,我们就退出来。”
“战火一起,西国百姓只顾逃难,谁还顾得住这园子,这本主是个在国中不受待见的贵族,达官贵人吧,看着三旬出头还挺年轻,兴许祖上当过大官儿?”
“西军在峡谷才打了三天便被陈帅击退,林帅怕我等撞上数千溃军,我们便散开了,我们一总旗过来当天,正赶上园主逃难,一家老小家仆婢女四十余人朝东边逃走,正逢下了几场雨,我们便住了进去。”
小游击军说起这事脸上带着可惜,实在是人家又骑马又赶车的他们这些步兵撵不上,当时还在打仗,要是将人截下来还能捞上一笔。
“后来在园子里跟西军斥候被围了半月,他们不敢攻我们不想走,一直等到议和,边境线到现在也没定下来,园子主人来过两趟,头一次带一队西军想抢回去,被打跑了。”
“第二次过来派人送信,说他得天花的妻子埋在庄子后院,六七年前的事儿了,我们就放几人进来,让他们把坟迁走,后来好像回国了吧——反正现在两国边境就是那。”
丁海回头看了妻子一眼,这才对游击军道:“这种,种植园主的故事也挺可怜,你说他现在才三十多,六七年前家中妇人才二十多岁,便患天花死了?太可惜了。”
“你可别可怜他!”
游击军放下杀将铳朝地下啐出一口,义愤填膺道:“你是不知道多腌臜,等过去你就知道了,那种植园的村子里二百多户百姓有他二十三个孩子!”
“过了状元桥,往南想找个没混血的村子都不容易。”
说实话,丁海对西国、亚洲了解都不多,只知道大明在和西国在海外断断续续打仗,也不知是为何而打;只知道出海的商贾大多都赚到钱、北直隶有了许多新奇的小玩意。
亚洲意味着神秘与财富,以至于朝廷下四省游民令,他本不在游民之中,还是带着家人过来了。
只有抵达亚洲才知道,这的很多事跟自己想象中不太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