弘治皇帝依然默然无声,方继藩便哈哈笑道:“你们江家,家大业大,可称的上是豪富之家,那些百姓可怜得很,只投了一点进去,便是他们的身家性命,你们亏的银子再多,却也照样一身富贵,何况令尊乃是朝廷命官,久食君禄,理当为朝廷分忧,何以要计较这些呢?”
江孜倒是被激怒了,怒气冲冲道:“住口,这里没有你说话的份,你们来此,是来挑衅的吗?怎么,就活该我们江家要受此罪?”
他咬牙切齿的样子,对此甚是气恼:“我看,这分明是你们西山钱庄的诡计,哼,家父早知这如意钱庄有些不正常的……”
“什么……”弘治皇帝眼中闪过惊异,瞪着江孜道:“你们早知道的?”
弘治皇帝哪怕只是一身常服,此时,却依旧有着几分天生的不怒自威的气派。
像是被弘治皇帝的气势镇住了,江孜一愣,猛的觉得自己失言了,立即三缄其口,不做声了。
弘治皇帝眼中闪过一丝光芒,道:“莫非令尊还与如意钱庄勾结一处吗?”
江孜神色变了变,随即怒视着弘治皇帝,道:“胡说八道,出去,滚出去。”
弘治皇帝却是气得不轻。
朱厚照亦是恼了,要拔腰间的匕首。
江孜见这四人,凶神恶煞的模样,倒是有些害怕了,想要出去喊人,偏偏这个年龄的少年,似乎觉得认怂喊人是可耻的事,便又道:“家父何其聪明,岂是你们晓得的,他自知如意钱庄的分红很是不合理,世上怎有这样的好事,因而早就料定那东家迟早要逃的,不过……东家要逃之前,为了多骗一些人,自是要保证信用,家父本是掐准了时间,趁此……”
而此时,在这小厅的外头,一个江府的管事正探头探脑着,听到少爷说这些,立即惊恐的咳嗽起来,大叫道:“少爷,少爷……夫人请您去后宅。”
可是……
弘治皇帝等人,却一下子,什么都明白了。
难怪那如意钱庄在京里经营了这么久,明明如此不合理的利润,能骗到这么多人。
这世上,并不乏聪明人。
弘治皇帝,深居宫中,对于这种高利润的事,觉得习以为常,这才会上当受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