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鹤龄和张延龄两兄弟下了船来的时候,人们更加激动了。
前头,有人打着寿宁侯和建昌伯的牌子开路,人们蜂拥道:“这便是跨海穿梭了整个天下的寿宁侯,真了不起啊……”
“是啊,真是了不起……”
人们既是激动,又是感慨。
早知当初,自己随着他们出海,只怕今次回来,发迹的就是自己吧,有人高呼道:“两位国舅公侯万代……”
人们对于勇士,总是报以热情。
张鹤龄当先,雄赳赳气昂昂,张延龄则忍不住揉了揉眼睛,不禁道:“我要哭了,哥,你呢。”
张鹤龄面上依旧是自信的面容,听到耳边无数的赞美声,他绷着脸,嘴巴却是轻轻的动了:“不要这么没出息,哭个什么,丢人不丢人,咱们兄弟纵横四海,自是被这些该死的家伙们顶礼膜拜,这是理所应当的。”
“噢。”张延龄收了眼泪,他决定不哭了。
张鹤龄的眼角,却有点儿湿润。
我张鹤龄,竟也有今日……
一想到如此,他心里便激动的厉害,从天津卫,至泉州,至交趾,穿过西洋、天竺海,绕过昆仑洲,远渡黄金洲,再一路横穿大洋,至倭国,再回到天津卫,这是一个奇妙的旅程,他一次次的生出绝望之心,可总能绝路逢生,老天爷,看来都站在咱们张家一边,谁敢不服?
眼泪不争气的自他的眼角滑落下来,他接下来,虽是板着面孔,可口却轻轻的动了,对身边的兄弟道:“你看我们现在比之那方继藩如何?”
“方继藩算什么。”张延龄舔舔嘴:“不配给我们提鞋,没有我们的西山,他能发家?没有咱们的姐姐,生下了秀荣,他能做驸马?我们的本事,是他的十倍一百倍。”
张鹤龄顿时心潮澎湃,又想要哭了。听到身边的欢呼,他的心里,突然有一种长长出了一口恶气的感觉。
他激动的胸口起伏着,却听身边欢呼的人群道:“方都尉、徐大使自开海禁,下西洋,才有我们的今日啊……”
说话的,竟是身后,吃牛肉是犯罪号的一个千户。